“怎么回事!”夕霜扑上去,后背要把缝隙堵死,奈何光芒四溢,堵了这里又漏了那里。她一边四下张望:“三姐,还有别人发现这个没有?”
花三姐一个飞眼儿,捂着嘴笑道:“到底是什么宝贝,藏掖不住也不怕招人惦记。”
夕霜尬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客人订制的小玩意。”
花三姐的脸差点贴在她的眼帘上,手指尖轻挑地在夕霜脸颊刮了两下,眼尾扫的是她身边的韩遂。天秀镇不大的地方,对陌生人有种特别的警惕:“你当三姐是傻的吗,自己人不同你计较,别让外人占了便宜才好。”
送走花三姐,夕霜一双手按在门板上,韩遂双手抱在胸口,饶有兴趣的看她后背僵直:“好东西藏不住了,你是打算一直耗着?”
“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夕霜深吸口气,用力把门板一块块卸下来。说来古怪,按理说刚才拼命要外溢的宝光,在外头日光透进来的刹那,仿佛害怕着往里面缩进去,再眨眨眼,不留丝毫痕迹。
韩遂都不由升起好奇心:“所以说,即便有人闯进来,也找不到它的藏身之地。”
“是,这里有人进来过的。”夕霜侧过身,给韩遂看地上的痕迹,极细的银线被撞断,蜿蜒在地,她冷笑道,“进来又如何,哪怕是翻箱倒柜也没有的。”
“到底是什么?”韩遂的目力很好,铺子的角落尽落眼底,没有见到特别之物。
夕霜耸肩摊手道:“我要是说,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你别以为我骗人才好。”
“连你都不曾见过。”韩遂缓缓转个身,的确有东西在铺子里,看不见,听不到,更是无法触摸。
“见过。”夕霜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她想笑,嘴角不自然的扬起弧度,“算是见过几次。”
韩遂没有再追问,似乎在衡量她的话语中几分真几分假。
“我两天没有过来,它大概是饿了,才弄出玄虚。”夕霜用力挠头发,“我没骗你的,说的全是大实话。”
“它吃什么?”韩遂的表情格外凝重,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那些做坏的清霜镜,里面有些残余的镜魄。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它会吞噬那些做好的成品,后来发现,它只吃残魄。”夕霜打开架子上的木盒,主动往后退了一大步。
韩遂依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眼底镇定淡然,夕霜的眼角余光看着他,觉得这人似乎经历过了太多,无足畏惧。
木盒中是平时做坏的镜体,夕霜收拢起来,原先是不舍得丢弃,后来发现能够用来喂食,索性积攒在了一起。
铺子中的卷帘落下,外头的光线进不来,暗色中仅存镜魄发出的星星点点,犹如天明前即将陨落的星,被蒙了一层灰。
光影不知从何而来,连韩遂这样的目力都无法捕捉到对方移动的痕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暗色依旧,盒中漆黑一片。
“没了?”韩遂不动声色的问道,夕霜离他很近,发现他连眉角都纹丝未动,心底不知是喜是愁。
“吃完了。”夕霜走到窗前,把卷子重新卷起来,“它的胃口不大,喂了这些大概能有半个月不再现身。”
“它的胃口不大。”韩遂似笑非笑的转过头来看着她,“你确定它已经吃饱了吗?”
“以往几次都是吃完就不现身,我以为它吃饱的。”夕霜看着韩遂的手缓缓抬起,食指指向东南角,“你说它在那里?”
东南角处是用镜泊湖边的湿土,经过七蒸七晒之后,砌起的小炉。夕霜制镜时,虽然有朱雀的本命火助力,有些镜魄来历不明,其中杂质过多,需要用炉火慢慢锻造,经过十多天的炼制,恢复纯净才可成功。
所以,这个小炉用的不算多,夕霜飞快算了算,差不多有两三个月不曾开启,按照时日来算,和不明物出现的日子相符合。
夕霜就纳闷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在天秀镇,她有个小铺子,拖着两个小娃儿,连房租都交不上,一笔烂账。听韩遂的意思,她当成阿狗阿猫养了三个来月的,是个有点厉害的家伙。
到底怎么厉害,她说不上来,只能转过头来,一脸无辜的看着韩遂。
这人也是个奇怪的,好像知道太多事,他从哪里来?若是她问了,他可会从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