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从未有人对它们下此毒手,所以也不会想到,被剥去皮的旗南会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毒气,。要不是那个树林,曾经被高人画下过的封印。别说是一个天秀镇,附近数百里的人与兽,恐怕都要,被毒雾击倒。
“万家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明白!”夕霜眼见着第三枚蛋,裂缝打开,小家伙蹒跚而出,心存温柔。这样对待无辜的生灵,必定会遭报应。
谢安在的话,说得清晰而无奈,。离驭圃中一个甘家牵制四大家族,总有人不服。邱长吉在误以为有机会出头时,何尝不是牺牲了儿子想要超越于其他家族之上。
以此类推,万家的目的,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甘家成为领导者的时间太长,看起来公德不足以平人心。
混乱,变动,死亡,加在一起,才能动摇本来坚实的根基。万家的棋,走得精妙。邱长吉基本出局。看他的样子,哪怕回去重整邱家,以后离驭圃,恐怕只有三大家族,邱家是排不上了。
尚未出现的余家尚不明朗,谢家看似平和,现在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保存实力,方能旗鼓相当,也是一种手段。
还有被人有人陷害致死的花叔,杀死花叔的那个,应该也是来自万家,为了灭口。旗南的皮囊一定要穿在濒死之人身上,才能存活下去。花婶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吗?
夕霜看着三只小家伙,脚步渐渐稳当,从花婶身上,慢慢爬下,离开。花婶身上裹着鳞片,仿佛被春风拂过的花骨朵慢慢张开,一片一片凋零。怎么会这样?夕霜着急地想用手去捂,被韩遂扯住,让她不要乱动。
“可是你看这些鳞片脱离了皮囊,都要落在地上了。”夕霜话音未落,鳞片轻轻飞扬,如落叶般从花婶身上彻底脱离开,很快在地上洒满了一层。
母体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韩遂向着三只小家伙伸出手去,任由它们沿着手指爬到手心,紧紧地挤在一起,好似在取暖,。
“我们走,去树林。这里,暂时应该没有危险了。”韩遂很清楚,失去了皮囊,花家再没有秘密可以挖掘,只是弃子。
夕霜听出来,这时候去树林,把身上三只小家伙带着去见母兽最后一面。她的脚步有些慌乱,出院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韩遂的手臂圈住他的腰身:“镇定点,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
“天秀镇已经被污染的水源怎么办?还有两个孩子还没找到。”夕霜心里一团糟,只能眼巴巴地看向韩遂求助。
“会找到的,会的。”韩遂的话好似在安慰夕霜,又好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外头已经乱起来,很多的人喝过水后倒下,没有大夫,没有可以解毒的药。还有人没放弃希望,要真安静下来,连空气中仿佛都蒙着一层死灰的颜色。
时间不多,必须再快些。韩遂将夕霜拢得更紧,几乎是半搂半抱的,随即身形展开。夕霜只见眼前景色飞快向后直去,这是遁形了。
树林近在眼前,韩遂脚步不停,迎着毒雾而上。夕霜想要掩住口鼻都来不及,浓色的毒雾在快要两人接近时,自动地分散开来。夕霜吃惊的一低头,发现韩遂另一只手中,轻轻捏着的三个小家伙身上,发出了淡淡的碧色光芒。这光芒将毒雾驱散,净化,完全不像是被风吹开,或者被灵力击退,而是渐渐的淡化。
本来不可见物的雾气中,夕霜一眼看到有女子倚在落叶堆边,紫色的外衫,一双腿露在外面。面孔雪一样白,还是惊人的美貌,她看起来很虚弱。
韩遂松开夕霜的腰,快步走到那女人面前,低声道:“旗南,你的孩子带来了,你看他们最后一眼吧。”
夕霜怎么也没有想到,旗南会是人形,而且是这样美貌的女子,张着嘴,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全卡在嗓子眼里,发不出声。
旗南笑了,一只手伸出来,那三个小东西,同时也是认出她来,不知发生什么,乐得什么似的,几乎围着她团团转,发出欢悦的声音。
“好心的,好心的人,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我很感激你。可我还有一个请求,请你务必答应。”旗南的声音也很好听,柔的像轻拂的风。
“你想让我把三个孩子送回的到你们长期居住的地方。”韩遂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也知道她的精力有限,索性都替她说了,“你们本该住在深山之中,这附近的山,是哪一座,你告诉我,我答应你。”
旗南鸦翅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留下两道清泪:“我本来是恨的,可又让我遇到个好人,化解了我内心的仇恨。世间灵物,皆有善恶,你们也不外乎如此。这是我的命数到了,我不该心存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