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盏茶!”夕霜向着那个离得不远不近的人高呼道,“他去了哪里!”
苏盏茶脸上也是惊魂未定,她知道自己不属于其他人之间的联系,也算是识趣地躲开远些,给他们说些重要的话,所以当她见到甘望梅现身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甘望梅是被尉迟酒控制住的。等她看到甘望梅出手,二话不说直接先杀了朱雀,才知道尉迟酒再次占了先手,不因为实力,而是此人的心狠手辣恐怕是难得一见。
“他跳进镜川之中了。”苏盏茶重重地按住了自己的膝盖,身体本能让她赶紧逃跑,跑得越远越安全。可理智又告诉她,一个人逃跑的结局是什么,不过是比冲锋在前的人多活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在她数百年的寿命中来算,实在是微不足道,然而跟着韩遂几个放手一搏,反而能看到更大的希望。
可朱雀死了,镜川之主的灵雀死了,苏盏茶感觉到面前有一扇门被重重地关合上了,而她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别无他法。
尉迟酒又一次跳进镜川中去了,夕霜获得这个线索,正要弯身把朱雀的尸身放在地上,过去帮衬韩遂一把。甘望梅几时变得这样厉害,可以和韩遂打成平手。要知道甘望梅的实力不过是韩遂的十之一二,所以始终对他恭敬有加,奉为上宾。
“你,你怎么不去帮他!”苏盏茶哆嗦着肩膀凑到夕霜身边来,小声地问道,“他们打得难解难分,你要是上去帮小韩的话,他的胜算会大些。
听起来是好心的建议,夕霜冷笑了一声道:“苏前辈怎么不去帮帮故人,他缺的真是苏前辈的一臂之力。苏前辈方才在一边见到甘望梅上岸,也看到了甘望梅出手伤人,为何始终没有出声提醒我们,一字半句也没有。”
“我没有反应过来,我见甘望梅上岸,还以为是对我们有利的条件出现了。我怎么知道她翻脸不认人,直接杀了你的灵雀。我可绝对没有要帮尉迟酒的意思,你知道的,我是恨死他的,绝对不会帮他。”苏盏茶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失去夕霜的信任感,否则她变成了孤军作战,随时会被尉迟酒抓去变成傀儡的。
苏盏茶不怕出手,不怕杀人,可完全没有自我的意识,这绝对不是她想要做的。刚才凑近了看甘望梅的状态,不过是一个熟悉的皮囊,保留着最基本的镜魄之力,甘望梅的内里已经被彻底地掏空,只听命于所谓的主人。要是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她宁愿自刎死在前头。
“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还不信我!”苏盏茶发现夕霜在经历了朱雀的死亡后,表情反而变得更加平淡,连眉梢眼底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破绽,“你到底要我怎么说!”
“不,你什么也不用说的,我知道不是你。你对尉迟酒的恨意不在我们之下,你可能不会帮我们,却也不会转身去帮他。苏盏茶有苏盏茶独一份的骄傲。”夕霜没有选择怀疑苏盏茶,这个人的身体里还占据着另一个镜魄,也就是她的娘亲甘望竹,因此夕霜要尽量保护好这个驱壳,方便娘亲总有一天能够退身而出,重新获得自己的肉身。
苏盏茶偷偷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会儿韩遂肯定会以夕霜所说的话为主导,哪怕她当真什么也没有做过,被夕霜一口咬定的话,韩遂会不会真以为她做了那些龌龊的行径。既然夕霜说尚且相信她,那么韩遂面前,她也可以有所交代了。
“甘望梅也算是个厉害的人物了,被他这样控制住,肯定有什么捷径。”夕霜边说边走,根本顾不上面前两个人交手,打得难解难分,随着尉迟酒一个倒踢,差点踢中韩遂的仙人过海镜。韩遂五指微微张开,将本命镜送到半空中,镜辉完全打开,两个人的身形一起被控制在了中间。
“你以为有本命镜就能打得过我了吗,很好,很好,我会让你的本命镜有去无回的。”尉迟酒好像在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抬起头来,对住镜面又是一笑。镜面上猛地钻出多股黑色的黑雾,将仙人过海镜牢牢地包裹在了里面,“没有了本命镜的韩遂一无是处,没有了仙人过海镜的韩遂还剩下什么?”
尉迟酒的大笑声,没有传开更远。韩遂根本是弃了悬挂在半空中的本命镜,直接上了拳脚功夫。尉迟酒的身体条件远远不如韩遂,被他三招全部打在要害的位置,把那番得意的笑声,全部给打回了肚子里头去。
“你……你怎么……”尉迟酒勉强扶着墙,抬起头来,重重地看了韩遂一眼,“你是修灵者,怎么能下这样狠的手!”
韩遂把拳头反过来,认认真真看过一遍道:“谁说修灵者就不能动用武力,要是谁的本命镜也不能用,难道就干等着危险来临,连最初的本能也一概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