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来的,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啊。”少年韩遂用力抓抓头发,突然两人被震耳欲聋的声响惊动,他看向巨响发出的方向,“不好了,那边已经彻底崩塌了,维持不了多久,你必须要尽快地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夕霜有些失控地冲着他大声喊道,上一次她是通过跳进镜川之中,强制转换过来。这一次,她和韩遂连镜川的一丝水域也没有碰触到,她只是无意中触发了念头,然后看到了许多的画面,等她眼前闪过韩遂的脸之后,无缝对接到的就是少年韩遂的脸。
少年韩遂用力一挥手道:“顾不上这么多了,你也别去想自己是怎么来的,全部是浪费时间。你上次是怎么回去的,这次还怎么回去!”夕霜被他拉着向前走,正如他所言,这里的地方就这么大,很快她见到了两人初次相遇的水域。他突然抬起头来冲着她嘿嘿一笑,在夕霜暗道不妙的时候,他抬起脚直接把她踹到了镜川之中。
夕霜没有心理准备,镜川又是深得像无底洞一样,她连喝了几口川水,手脚摊平,向着底下直接沉。一直沉,一直沉,夕霜慢慢闭合上眼睛,这么恶劣的手法,只许用一次。要是还有下一次,绝对要防备好了这小子。
一直下沉的身体,在夕霜不记得到底多久后,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腰。这一次,夕霜不用睁眼也能够分辨出这双手的主人究竟是谁。韩遂低头紧锁眉头,一见她睁开眼,刚才还紧绷的嘴角松开来,春风化雨般的温柔:“你怎么说晕就晕过去了,我怎么喊也喊不醒你。”
“我又回去了,见到了少年的你。”夕霜从韩遂的话中站直了身体,向着四周张望,“肃鸢去了哪里,我失去意识之前记得他在这里的,还给了我们两副薄膜。”
韩遂的嘴张了张,明显有要紧的话说,又不知从哪里开始的尴尬。夕霜一看这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你在怀疑肃鸢的那些话。”
“也不算完全怀疑,可他直接离开了这么久,关键时间说出现就出现了,而且救我们于水火之中,这些都完全没有错。我唯一不解的是,要是薄膜有这么厉害的效果,那么把从川底打捞上来的修灵者身上薄膜撕开,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夕霜把少年韩遂告诉她的话,原原本本又转述给了韩遂:“明明知道他不是真的,我还是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他的话。不是幻境就是假的,不是这样。”
韩遂眼眸闪动,声音微哑道:“你的信任是因为他属于我影子的一部分,你爱屋及乌了。”
“他没有欺骗我们的必要,他要是存心破坏,可以用个更加简单的法子。”夕霜比划了一下,把她留在那边,再不放回来,就是那个法子。然而对方不仅没有这样做,还一心要把她送回本位,祝福她一切安好。
“我也相信他,谁让他就是我的一部分呢。”韩遂指着前面道,“肃鸢向那边去了,你双亲是从几时开始安排阻止镜川异变的,应该是你娘认识你爹之后,肃鸢慢慢地把那些他所知道的真相全部告诉了你娘,你娘深爱着他,决定要与他生死与共,不愿意放他独自完成这样艰险的任务。”
“然后就是我娘的假死,我被放置在了天秀镇上十来年。直到花家出事,直到你的出现。”夕霜记得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属于她和韩遂的细节,“我娘对他深信不疑,而甘望梅始终持保留意见,她对肃鸢并不完全信任,总是会防着一手的感觉。”
肃鸢对甘望梅又何尝不是如此,非但在言语中透露出来,面对时,两人有意无意地都避让开了目光,有种谁也不想见谁的恨意。恨意从何而来,夕霜本来以为是因为娘亲的早逝,随着娘亲亲自下场解释以后,她有些明白,恨意自行而来,无法解释,对于甘望梅来说,或许就是种本能。
不要不相信这种本能,夕霜一把握紧了韩遂的手,要是甘望梅的直觉成真,肃鸢或许才是最大的那个突破口。她再细想到,这会儿肃鸢在做什么,后背起了一层的冷汗:“快,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阻止肃鸢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们追不上他们。”韩遂摇了摇夕霜的肩膀,“我们撕开薄膜以后,再次不能动用灵力,既然是追上了肃鸢,我们两个加在一起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是那个源头,你才他会不会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