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李常照常赴约,与赵识尧在茶馆相聚。
他们相对而坐,倒是各自坦然,礼数气度一如往常,让人看不出内心真实。
“殿下的伤好些了吗?”
“已是痊愈。”
赵识尧用杯盖拨弄茶水,李常则看着桌面,大家似心照不宣。
“雀儿就托你照顾。”
“殿下放心,她是我的妻,我不照顾她,还有谁能照顾呢?”
赵识尧心觉好笑。李常这是在说他已经没有资格,插足有关黄雀儿的任何事情。
“她还没嫁过去,那便还是我的人。”
李常心底一沉,表面神情却又无恙。
“她不是物品,她也从来不属于谁的。”
此时,一声清脆响声发出。赵识尧把杯盏重重地磕在桌面上,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李常。
“你不会明白,她离不开我的。”
“到底是她离不开殿下,还是殿下离不开她,这事儿你我都清楚。”
这下,赵识尧是看懂为何李常如此胸有成竹了,反问道。
“那你应该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殿下,适可而止吧。索求过多,有害无益。”
“索求?你可有问过她是否自愿的?”
李常不再作声。他也知道黄雀儿是自愿的,这一点令人无法反驳。
“日后你可是辛苦了。”
赵识尧说完便起身离去。店小二眼识好,见还剩个客人,于是拎着茶壶过去倒热水。
“公子,可要加水?”
李常点头,店小二连忙倒水。而他的余光瞥见后,是暗道不妙。紧接着,揣着赏钱赶紧退下。
店小二回到打杂处,当其他人问起这赏钱是从哪位客人给的,自己也想去讨个几分时,他却阻止劝道。
“去不得哩!那公子心情不好,我看他气得手背青筋尽起,脸色是黑得比后厨的锅底还糟。你要是胆子肥,过去吃了几拳还不够还药钱!”
李常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议论着,他脑子只想着那句话。赵识尧说的辛苦,并不是指照顾黄雀儿,而是要忍耐她的心向着别人。
若是李常对黄雀儿无情无义还好说,但他偏偏对她是情有独钟。本以为自己度量海含,其实也不过是个凡人。
在某些时刻,七情六欲还未全抛开,情绪动容之际,也只能强行压抑。
李常出了茶馆,走在路上不停地摇头嗟叹。
“难受啊!难受啊!”
继上次的事,黄雀儿仍是胆战心惊。那天夜里,她跑了出去,躲在
杂物房里休息了一夜。虽然冷得打哆嗦,可她感觉是安全的。过后几
日,赵识尧也没有再来过。
“小姐,我来送饭了。”
黄雀儿知道来的人是妙音,于是把顶在门口的四张凳子拿走。妙音进屋后,看她默默地移着凳子,不禁好奇地说道。
“小姐为何把凳子堵在门口,待会儿殿下要进出,多不方便呀!”
刹那间,黄雀儿手一顿,心情万分复杂。
“什么时候来?”
“给小姐抹完药就来。”
吃饭时,妙音第一次抱怨。往日用餐,黄雀儿都是三两下吃干净,可今天却是慢吞吞的,筷子落到菜面前还要犹豫一会儿。
一个时辰过去,妙音终于等到黄雀儿吃完了。她殷勤地捧上茶水漱口、手帕擦手,接着去梳妆台前拿药膏。
“这次药膏抹得慢点儿。”
妙音帮黄雀儿脱衣服,问道。
“是小的弄疼小姐了吗?”
“有点儿。”
“那小的会注意的。”
妙音一边抹药,一边纳闷。跟着主子久了,她向来有分寸,懂得拿捏轻重,但今日的黄雀儿是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