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赵常乐怎么能不急,她身无长物,更无什么技艺,连扫地都扫不好,想要在杨府众奴仆里出头,简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这手茶艺,也算是她唯一一点拿得出手的技艺了,若是能投杨错所好,她也好过在粗使仆役岗位上苦熬。

杨错却不回答,只是微微有些出神。

说味道,算是不错,不过杨错品过的好茶多了,这盏茶也不算个中翘楚。

只是味道有点熟悉罢了,像中山公主煮的茶。

说来二人虽有婚约,但其实杨错对中山公主颇为冷淡。

因一些前事,他不愿同她太过亲密。只怕二人之间的感情会有一日阻碍他的目标。

但说来奇怪,他对她越是冷淡,她对他反而越是亲密,整日无事就来缠着他玩。

可能是从小到大别人都是宠着她的,没有人像他这样待她冷淡过,所以她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杨错喜欢喝茶,她投其所好,便学茶艺。

不过她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学了一会儿就撩开手玩去了,反而是她的侍女因此会煮一手好茶。

但极偶尔的,她静下来的时候,也会给他煮一壶茶。

因学了个半吊子,所以茶艺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反正就是这么个不高不低的味道,茶香是有了,余味却不足。

后来时过境迁,杨错喝过许多茶,再没她那样的味道。

杨错搁下手中茶盏,抬眼,撞进一双凤眸里。凤眼其实风流,但偏偏黑白分明,望过来的时候,带了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赵常乐急,“茶怎么样?”

似是故人来。

杨错忽然道,“茶不错。”

“以后替我煮茶吧。”

**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灯烛渐次熄灭,唯有公子息卧房中烛火摇摇。

公子息因肺疾,经常咳嗽,故夜里浅眠,入睡时间并不久。

此时睡榻前燃着一盏灯烛,公子息坐着,靠在床头,下身盖厚被,上身着雪白中衣。

中衣解开,露出他略显瘦削的□□胸膛,于病弱中,反而显出几分不羁的风流模样。

夜里咳的太厉害,公子息无法入睡,干脆坐了起来,手边放着一碗药,已然凉透,他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反而顺手从矮桌上端起酒盏,凉酒入喉,以五脏六腑来暖。

睡榻前跪着人,正低声禀报事情,

“自从阿乐进杨府,公子怕她不听话,就让黑齿盯着阿乐,”

地上跪着的人道,

“倒是没发现她做什么蠢事,也似乎并没有将公子的事情告诉杨错的意思。黑齿说,阿乐就只是认真干活,好像洗心革面,只想在杨府做一个奴仆。”

公子息闻言,轻“唔”一声,又饮了一盏酒。

美人计毒杀杨错失效后,阿乐便脱离了公子息的掌控,令公子息觉得不安。公子息最担心的,是阿乐将他谋划的一切全盘告诉杨错,故一直让安插的杨府的黑齿盯着她。

如今看来,阿乐倒是乖顺。

“只是……”

地上跪的人又道,“今日黑齿忽然传出消息来,说阿乐这丫头不简单,因一手煮茶的手艺,被杨错提拔到身边干活了。”

公子息闻言,擎着酒杯的手一顿,眸色闪了闪,忽而唇角勾笑,“她这才进杨府几天啊。”

下人忙应和,“是啊,本事不小。”

青釉瓷的酒杯在公子息苍白指尖转动,公子息垂眸细思片刻,忽然道,

“去,给黑齿下一道命令。”

原先以为阿乐入杨府,就是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可如今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阿乐凭自己的本事在杨府扎根,对公子息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杨府森严,公子息用尽手段,也不过安插进了黑齿这么一个人,且黑齿还只是下等仆役,近不得杨错的身。但没想到,阿乐误打误撞,倒是成为了杨错身边的奴仆。

若是阿乐继续为他所用的话……

公子息咽下一盏酒,苍白手指,抹去薄唇上的酒渍——

上一次谋杀杨错失败了,可这一次,他怕是逃不过了……

**

次日。

小小奴仆的升迁,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一早赵常乐与丹河起床,丹河倒显得比她还要激动。

“我跟你讲,去祭酒跟前伺候,可千万不要偷懒,也别发脾气。”

赵常乐无奈,却也知道丹河是为自己好,只是点头,“我知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