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屋外,那男人已经向公子息汇报完毕,公子息一挥手,那男人便离开了院子。

侍女将屋门轻轻打开,公子息擎着一盏小小灯烛,手挡在烛火一侧,怕光太亮了,会扰得她睡不好。

医官说她忧思太过,心神不安,所以夜里难以成眠,白日容易头疼。

她身体不大好。

黑齿给她喂的毒药,是府里控制人惯用的药,公子息第一时间给她解了毒,但毕竟毒药入口,对身体难免有损害。

她现在需要好好养着。

床畔褥子一陷,公子息坐在床边,烛光很暗,照出她侧躺着的身体。

她身体蜷缩起来,面向墙壁,容颜安静,呼吸绵长。

公子息看着看着,忽然就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来。

睡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伸手想要去抚摸她,却又想起自己手冰,于是在嘴边呵了呵,这才轻轻的落在她脸颊上。

眼皮薄薄一层,眼角小痣嫣红。

公子息爱极了她这颗小痣,一颦一笑都是妩媚风流,能勾动他的神魂。

他俯下身子,轻轻凑过来,呼吸喷在她脸颊,她仍熟睡如婴儿。

冰凉的吻落在眼角,本只想浅尝辄止,却触及滑腻肌肤时,一时控制不住。

向下,落在柔软的唇上,她睡的无知无识,公子息肆意同她接吻。

“笑儿……”

他声音低哑,黑暗的夜里,多么风流,多么深情,“我爱你啊,笑儿。”

这样阴暗的爱与欲望,只能存在于夜里,到了白日,太阳普照下,他却只能退回兄长的位置上。

真是不甘心。

公子息轻躺在床上,侧过身来,从后面将少女轻轻抱住。

仿佛情人共眠。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脖颈后呼吸变得绵长起来,赵常乐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

眼角和唇,被吻过的地方还有些潮,赵常乐想抬手擦掉,却不敢动弹。

公子息的身躯贴着她,手臂就环在她腰间。

他身体冷,赵常乐觉得像卧榻旁躺了一条蛇。

她一动不动,呼吸甚至还是熟睡时的绵长,身体仍是放松模样,全身上下,唯有头脑清醒。

被挖掉眼睛的黑齿。

那个屠宫的士兵。

他说他爱她。

问不出口的疑问在心中腐烂,胃中翻腾,赵常乐想要呕吐,却生生忍住。

这不是她的哥哥。

**

牢房里,一天已经过去,抬头看高窗,只看到夜色深深。

杨错坐在稻草上,脊背靠着冰凉的墙。

夜色很深,他想,那个傻子现在在干什么?

他希望她已经熟睡,所有烦忧都不入梦,还是从前的天真模样。

可一想到她同公子息呆在一起,杨错浑身肌肉就紧绷起来,像是蓄满力量的豹子,却无处可发泄。

他怕公子息害她,更怕公子息爱她。

爱是一个多好的字眼,以爱之名,能给一切龌龊寻找借口。

杨错深深吐出一口气,看着高窗里透出的夜色,想,明日是三司会审。

那个傻子陷害他,却又给他留下了致命的漏洞——

她仿的书信上的字迹,与他平日所用密文差距甚大。

只要将这个疑问提出来,纵然无法立刻证明他的清白,却也足以将他的罪名往后拖延。

只是……这个证据说出来,一定会牵扯到她,所以这几日他才没有妄动,甘心坐牢。

但如今想来,牵扯到她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让她离开公子息的契机。

只要她离开了公子息,哪怕是入狱,杨错都能好好保护她。

只是怕是她还不知道公子息的真面目,还傻兮兮的相信他,到时候还会替公子息隐瞒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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