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息闻言,逗弄金鲤的动作停下来了,蓦地一笑,低声道,
“这都大中午了她才醒,可真能睡。”
语气带笑又无奈。
刀疤脸叫公子息的语气弄的一哆嗦,只觉得肉麻。
他抬眼一看,阳光正从窗外洒在公子里脸上,薄薄一层金光,让他总是苍白的面色显得气色十足。
看来公子昨夜睡的很好啊。
公子息一挥手,示意刀疤脸退下。
刀疤脸忙后退,却在将跨出书房门槛时又被叫住,听见公子息的声音淡淡的,
“最近一段时间,你别进府了,若有事,让别人通传便是。”
这人当年参与过屠宫之事,虽说那么多士兵,笑儿记得他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谨慎为主。
刀疤脸有点懵,但公子息素来说一不二,刀疤脸也只能称是。
一边沿着回廊往府外走,刀疤脸一边纳闷。
怎么了,他做了什么令公子不悦的事情么,为何忽然不让他入府了?
正走着,忽见迎面而来一个纤弱女子,手里提着食盒,衣着是上好的料子,面容生的极美,一双凤眼顾盼生辉。
像个主子。
刀疤脸想,府里的歌舞姬从不穿这样华贵的衣服。
难道是公子新宠的那个女郎?
刀疤脸忙退到路边,低头让女郎先通过,谁知她却在他面前站定了,问,
“你刚从息哥哥的书房出来吗?”
刀疤脸忙回,“正是,公子息召小的有些吩咐。”
赵常乐提着食盒,看着面前这张面孔,手指捏紧了食盒的提手,面上却不表露一点声色。
她的疑惑,只有这个人能解答。
赵常乐问,“息哥哥吃午食了吗?”
刀疤脸心说他怎么知道,不过听这女郎满口“哥哥”的撒娇,看来确实是公子新宠的女人。
宠姬可不敢得罪,刀疤脸忙回,“应当还没吃过,女郎是给公子送膳么?”
赵常乐点了点头。
一时无话,就在刀疤脸觉得自己可以走了的时候,赵常乐忽然踏前一步,轻声道,“息哥哥很重视你呢,同我说过你是他手下最得用的人。”
刀疤脸有些惊讶,“女郎谬赞了……”
赵常乐笑,不动声色的套他的话,
“息哥哥同我说过你很个厉害的人,尤其是三年前在赵王宫,你出了大力气,事情做的干脆漂亮。”
刀疤脸一惊。
屠宫之事公子都同这位女郎说了?
这是有多受宠!
刀疤脸忙回,“替公子做事,这是我的本分。”
赵常乐笑,
“好了,闲扯一会儿,耽误你做正经事了,快出府吧。”
说罢,她提着食盒飘然远去。
刀疤脸摸了摸脸上的疤——这位女郎说这一通没有目的的话是做什么呢?
赵常乐脊背绷得紧紧的,绷的她脊柱都开始发疼,可她不能松懈。
她怕自己一松懈下来,就会露出马脚。
替公子做事,是我的本分。
原来真的是息哥哥啊。
明明应该是很痛的,但她脸上却挂起最天真的笑意,提着食盒一路脚步轻盈,来到书房外,正好碰到刚出书房门的公子息。
赵常乐笑着上前,将食盒递出去,“我给你送饭来啦!”
公子息接过食盒,却看着她笑,
“这是朝食还是午食啊,睡到大中午才醒,你可真行。”
他声音含笑,低而哑,荡在赵常乐耳朵里。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