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这仇,就由他来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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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东南角,一处民宅内。
公子息躲了三天了。
三日前的深夜里,有人潜上船只,连杀他两名暗卫。公子息发现后,第一时间就往赵常乐房间里跑,却只看到人去楼空,赵常乐已经不见了。
没有任何证据,但联想到沿江戒严令,他直觉般感觉此事与杨错有莫大干系,当下便当机立断,立刻化整为零,弃船逃走。
果然后半夜,就有官差将他的船只重重围起,然后迅速上船搜捕。
若是当时公子息晚走一刻钟,怕是此时已成了阶下囚了。
公子息虽三日没有出门,却收集了许多消息。
譬如说——北方姬国的上大夫杨错如今身处此城,当地县令协助杨错追捕姬国在逃钦犯。
又譬如说——杨错如今下榻在县衙之中,因容貌出众,经常有大胆女子前去围观。
公子息闭着眼,靠着粗糙的民居墙壁,无声冷笑。
杨错啊杨错。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有人敲门,官兵粗鲁的声音传来,“开门,官府办事,开门!”
公子息对一个暗卫使个了眼色,暗卫明白公子息的意思,走到墙角,迅速脱了自己的衣服。
墙角有两具死尸,看样子是一对夫妻,只是脖颈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显然早已死去。
暗卫扒了男尸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出了屋子。
院门外,两个官差奉命搜查这一条巷子里的民宅。
一边砸门,一个官差一边抱怨,“这都叫什么事儿?他们姬国的逃犯,非要咱们出人力来搜,这都搜了几天了,累死老子了。”
另一个官差手里拿的是搜捕令,上面赫然是公子息的相貌,回道,“我也不想干,可上头吩咐的,咱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怠工?”
二人正一来一往的抱怨,院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男子,中年模样,着普通百姓穿的粗布衣。
官差将画像往男子鼻子底下一戳,“你是户主?可见到这个人?家里可有可疑人士?”
中年男子摇头,木讷道,“没……没有。”
官差推推搡搡,将中年男人推了个趔趄,“别挡门,我进去搜搜!”
中年男子忙拉住官差的手,将一块东西塞入官差手心里。
官差停下脚步,暗自掂了掂,觉得这孝敬颇肥,笑问,“怎么着,屋里不方便?”
中年男子陪着笑,“内人病了,衣衫不整,不宜见客。”
这时,院子里恰逢其时传来几声咳嗽,因距离远,也不辩男女。
官差笑一声,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便道,“搜完了,走!”
两个官差本就不乐意办这差事,又得了孝敬,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下便直出了院子。
确认官差走远后,中年男子悄声回了房间,公子息轻咳,冷笑一声,“满城都是我的通缉令,我如今行动不便,这不假;可杨错这上大夫身份,在巴蜀也吃不香。我与他半斤八两,真斗起来,他能不能赢还说不定呢。”
笑儿……笑儿……
他是一定要抢过来的。
……
赵常乐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平心而论,她失忆之后,虽然脑子空空,但是无论是公子息或者是杨错,对她都很好。
她身体不好,于是各种名贵的药不要钱似的给她;她的衣食皆是上等货色,还有人伺候。
所以其实赵常乐名义上是被杨错掳来,被迫与自己的“夫君”分离,实际上她并不急着回去。
一来,她有些信杨错的话,对公子息自称为她夫君一事半信半疑。
二来,其实和杨错在一起,她内心会莫名的感觉很安心,这与和公子息在一起时截然不同。
只是她有事没事还是会抓住杨错质问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回我夫君那里?”
每每听到她这么问,杨错的回答永远都一样,“公子息不是你夫君。”
一个字都不差。
赵常乐被他憋的没脾气,换了个说法,“那你掳我在此,公子息会很担忧,你起码应该告诉他一声我的去向吧!”
杨错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是。”
是该告诉公子息一声赵常乐的去向了。
不然……怎么引蛇出洞呢。
此时天色将暮,杨错跪坐在廊下,赵常乐在他旁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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