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恪冷笑道:“若不是你哭爹喊娘的求我来,你以为我想见你啊。”
景照颔首,对这话不置可否。
入了景府,苏恪才知晓景照这家伙,这十几年过的也颇为不错,瞧这院子的亭台楼阁,虽不能和他的皇宫比,但也比得上京安好些个王公大臣的府邸了,这一步一景,搭配的甚是雅致不俗,到颇符合景照这个人的气质。
“皇上!”
见苏恪回来,海东青惊喜的飞过来停在他肩膀上,精黄的眼珠子里掉出几滴泪来,“您吓死我了,派了车马去接您,可哪知进了山后却怎么也到不了那处,直到您劈开那怪的障眼法,我才得知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主子没本事了,那东西的障眼法我一眼便看破,他却怎么都看不破,活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用。”说着,苏恪也不客气,径直入了主院堂屋。景照立即着下人看茶。
“倒不是我看不破,只是你可能也感觉到了,它那周遭被什么东西给围了起来,无论我怎样施法都不得解,故而想起你的五行剑来。你那把剑可是当年司灼送你的,乃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神器,没什么东西是削不开的,所以我就想借你这剑用用,这不,你不过动了动手指头便就解了。”话一落,景照便见苏恪双眼冒火的盯着他,他这才知道自己失言,忙捂住嘴巴,委屈的看着苏恪。
苏恪翘着腿,喝了一口茶,丢了一块点心进嘴里,半晌后才道:“你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舞个剑?我现在可是一国之君。”
景照见苏恪未有生气,这才不咸不淡的说道:“得了吧,就你这一国之君,听说你登基七年,朝政一直是太傅打理,军机一直是镇南王处理。你成日里只在后宫吃喝玩乐,连朝都要太傅三请四请的才去上一次,普天下谁不知道你这个皇帝最是清闲无用的了。”
“那也总比某人被邪魔在自己的命盘之地烧伤抢掠却无计可施的强。”苏恪不服气的嚷道。
景照持着扇子摆手道:“我这老怪物经不起折腾。”
“终于承认自己是老怪物了。”苏恪揶揄。
景照不恼,揶揄道:“和现在的你比起来,小东都能称上一句“老怪物”。”
苏恪听了这话,神色颇为不悦。景照忙道:“叙旧的话咱们日后再说,你这出来一趟不容易,早些了事你早些回朝才是正事。”
“我怕太傅现在已经在追赶我的路上了。”
景照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你这当皇帝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嘛。”
苏恪不理他,径入主题,问道:“说吧,怎么回事?连你都解决不了,看来这邪魔很是厉害,我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又遇见个太平盛世,可不想被这么个邪魔给破坏了。”
景照放下茶杯,顺手抻了抻腿上的长袍,再一转脸,神色已严肃起来,“我在人间十几年,这人间从未出过诡谲之事,甚是太平。直至两月前,我在燕州城外的渠水河畔闻到一阵魔气,当时便留了意,却也恰恰是那时起,燕州往来官道和一些小路均再过不得人。”
“燕州毗邻渠水河,那山头下正是河堤,你怀疑是河中的东西在作怪?”
“倒也不能如此笃定,你可知,燕州百姓不算你在官道上看到的那些押送税供的衙役,失踪了三百来人,且就在一夜之间便失踪了,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宋知府统计过,那些人均是同一日在夜间过往官道之人,自那日起,那条路再没人敢走。”
苏恪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是说,他将那几百人都团团围住,而后一口气全杀了?”
景照点点头。
“这倒是有些厉害,那官道又宽又长,是什么阵法竟能将其围住,让它在里头肆意杀人。”
“所以我才让你来,这东西我直觉的认为我对付不了。”
苏恪盯着景照,复又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问道:“那为何官道上还剩有几十具尸体?”
景照听苏恪问这话,不大确定的说道:“这个我倒是想不明白,不如等下我们一起去看看?反正尸体存放的地方离我们不远。”
苏恪白了他一眼,“你倒是什么都打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