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柔被童婉儿压得满脑子恍惚,又被武盈盈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正发愣间,听童婉儿问:“你怎么了?”
她正要回答,却发现童婉儿问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名摔在她席位上的宫婢,只见那宫婢正十分狼狈地挠着自己的胳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不明白一名小小宫婢冲撞了贵人为何不立刻起身赔罪,而是跪在那抓痒。
可那宫婢似乎还不嫌事大,满脸通红地开始隔着裙子抓自己的腿部,越抓越凶,之后犹嫌不够,往地上一趟,开始磨蹭自己的全身。
“……”注意到她的众人鸦雀无声,哑口无言。
一个宫女摔倒后,忽然疯狂地抓自己,将自己抓得通红,然后倒在地上像虫子一样不堪地疯狂蠕动,这样令人惊恐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坐得比较近的臣子和女眷们,臣子们又禀报给圣人听,终于整个德麟殿都知道了。
圣人觉得此事十分诡异,派了御医过来查看,御医在那宫婢的袖子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粉末,用手帕捏了一小撮,又是看又是闻,终于脸色一变,道:“这是从西域一种奇花中提取出的粉末,人只需碰上一点,便会奇痒无比!”
殿中众人震惊了,还真有这样的东西?
那宫婢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知是痒的,是羞的,还是阴谋败露后害怕的。
颜雪柔立即起身道:“禀圣人!方才这名宫婢忽然摔倒,若不是臣女拉了童小娘子一把,恐怕这宫婢就撞到童小娘子身上来了!”
殿内原本议论纷纷的声音瞬间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看着童婉儿。不远处的温烈听到这句,霍然站起身。
圣人听颜雪柔这么说,脸色顿时变了,他厉声道:“把那宫婢带过来!”
那宫婢即便奇痒难忍,在听到这句话时也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将原本就瑟瑟发抖的头越发缩了起来。殿中侍卫将手用布包起来,将她提到大殿中央,面对圣人震怒的神情,她缩着脖子不敢说话,眼神偷偷在殿内扫视,似乎在寻什么人。
颜雪柔心中一动,一个宫婢,为何对童婉儿抱有这样大的敌意,想将令人瘙痒难耐的花粉弄到她身上,让她当众出丑?此事必是有人指使的!
可这宫婢是德麟殿的侍婢,会听什么人的话?难道是宫妃?
她忽然想到,方才宫婢倒地时,武盈盈曾十分恼怒……
圣人见那宫婢不答话,愤怒之下下令,让人将她拖出去拷问。那宫婢本就已经痒得难受无比,再也受不得任何折腾了,闻言立刻尖着嗓子招认:“是惠妃!是惠妃让婢子这样做的!”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投向惠妃。
惠妃站起身,厉声道:“你血口喷人!”
“本……本来就是……”那宫婢难受得哭了出来,“圣人……那花粉是惠妃托了梁国公府的人寻来,惠妃让婢子今日宫宴跟着武小娘子,是武小娘子指使奴婢,趁着随她去更衣经过童小娘子身后的机会,假装摔倒,将花粉洒在童小娘子身上!还……还说……这花粉只消沾上,瘙痒很快就会蔓延到全身,倒时童小娘子便会出尽洋相!圣人!婢子说的都是真的,请您相信啊!”
武盈盈大窘,脸烧得通红,站起身怒道:“是谁给你胆子,这样污蔑梁国公府,污蔑惠妃!”
她话音刚落,有年少男子的气息靠近,她下意识地回头,见是温烈。
温烈直挺挺地站在武盈盈身后,满脸怒容:“你为何要如此对婉儿?!”
武盈盈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年,没想到他居然为了那可恨的童婉儿当众质问自己。
颜雪柔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有些虚弱地看向童婉儿:“……好戏来了。”
童婉儿却不理她,愣愣看着温烈,眼中有奇异的光芒闪烁。
“我为何要这么对她?”武盈盈仰着头,倔强地盯着温烈,也顾不上否认了,“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温烈,你还有没有心?你不知道吗,我对你……”
温烈没有等她说完,斩钉截铁道:“你死心吧,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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