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颐仿佛就等着她这一问,明明心中对她故意提这问题的用心很满意,却板起脸道:“还行吧。”
颜雪柔的唇角颤抖了一下,唐颐心中越发得意了。
颜雪阑眼珠子转了转,起身蹭到颜雪柔边上,对唐颐道:“晋王,我想挨着我阿姐,你能跟我换个位子吗?”
唐颐会意,低垂的双眼中透出明亮的光,站起身来点点头。那头沈昼不明所以,以为颜雪阑是不愿外男挨着他阿姐,便想要往窗边挪挪,给唐颐让个宽敞的位子出来。
没想到唐颐霸道地说:“我要坐窗边赏景!窗边的位子是我的!”
沈昼:“……”
于是他只能起身,让这位尊贵的亲王坐到里头去。
这样一来,颜雪柔和唐颐坐了对面,唐颐又坐到了沈昼旁边。唐颐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颜雪柔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看了,沈昼若不侧过身去看他,根本不会发现他的目光流连在哪里。
颜雪阑在心中为自己的机智暗暗喝彩,他想,若是唐颐的手够长,肯定会想在桌下跟他击个掌。
……
柳元澈回到卫国公府时,柳甫年与柳静娴正在书房谈论梁国公府的事。柳静娴跟父亲说自己的分析:“圣人应该还不打算动武家,生在公府的人,任谁都多少有些贪恋权势,甚至结党营私,但武家毕竟没什么大错,虽然与吴王结了亲,但吴王如今已然失势,根本不可能是魏王的对手,武家支持的也依然是魏王。所以父亲仍要与武世伯维持好关系,不过……”
坐在书案前的柳甫年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
“防人之心不可无,”柳静娴道,“而且,父亲一定要猜准魏王的心思才行。”
柳甫年点头道:“魏王虽然平日里很严肃,有时不留情面,但心总是善良的,对手足也算是亲厚。他待他的大哥陈王就很恭敬,至于吴王……吴王对他也曾咄咄相逼,可如今吴王不足为惧了,他对吴王在面子上也是过得去的。”
柳静娴语调温婉乖巧:“总之,武家该防还是要防,吴王嘛……最好还是不要再回京城了。”
柳元澈在外头听了几句,示意外头站着的下人不用禀报了,然后转身离开,去后院寻找母亲。
柳夫人见儿子回府了,笑着问:“饿了吗?”
柳元澈摇摇头。
“今日衙门里可忙?”
柳元澈道:“不是很忙。”
他在柳夫人身边坐下,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像是开玩笑一般,试探着问:“母亲整日里说操心我们兄妹的亲事,如今操心得如何了?”
柳夫人有些惊讶:“怎么问起这个了?”
柳元澈叹口气:“儿看着妹妹,觉得她越长越美丽聪慧了,又担心她将来嫁不到一个好人家。”
柳夫人无奈道:“你妹妹说了,她的亲事要自己做主的。这话竟跟那嚣张跋扈的晋王说的一样,一点也不像她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该说的。偏她自己坚定得很,我这个做母亲的能有什么办法?”
柳元澈笑着道:“晋王没有嚣张跋扈啊,不过是有些自己的主意罢了。”
柳夫人摇头:“反正我是不喜欢晋王,身为君子,当如我儿这般。”
她低头,疼爱地摸了摸柳元澈的发冠,叹息:“可放眼京城,除了魏王,便再也没有如我儿这般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郎君了。”
“您已经有了一个这样的儿子,又有了一个这样的女婿,还嫌不够么?”柳元澈开玩笑。
柳夫人道:“可不论你如何,月儿如何,我都还是希望娴儿也能得到最好的归宿。”
她微微扬起头,语气骄傲:“如今柳家是京城一等一的人家,又深受圣人信任,我女儿这般才貌双全,本就该将最好的郎君们都找来随她挑的。”
柳甫年觉得母亲这话太过了,柳家世代书香门第,又是公府,母亲身为女眷是不该说出这样盛气凌人的话来的。而且……柳元澈想起,他先前曾察觉柳静娴似乎对唐颐有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