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是公主,出趟宫总是如同众星拱月一般,闹得小姐妹们都不自在,所以颜雪柔没有去找乐阳。她叫着温若笙和童婉儿一起,几人在朱雀大街逛了会儿脂粉首饰店铺,买了些布料,觉得累了,便去“客至”吃点心喝茶。
“温烈总是很忙,”童婉儿吃了口粉红色的点心,腮帮子鼓得高高的,样子十分可爱,“只有等下值了才有时间来找我,害得我总被阿耶拘着,在家看书看书看书……”
“童世伯不是不管你么。”颜雪柔漫不经心,她的注意力被一面隔开雅间的屏风吸引了,不知为何,方才博士拉开屏风进去送茶水的瞬间,她心中升起一种很奇妙的熟悉感。
“可如今我要嫁人了啊,温家又是书香门第,阿耶再惯着我,也并不希望我丢脸丢到温家去。”
温若笙嘿嘿笑了一下,道:“小婶婶,我们温家也怕我丢人丢到颜家去呢。”
颜雪柔:“……”
他们这几个人,到底有着怎样复杂交错的关系……所以京城这个地方邪门得很,前一刻大家还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好朋友,后一刻就成了一堆亲戚。
从“客至”出来,几人一同行至分岔路口,互相道别。颜雪柔往前走了一段,蓦然回头,目光穿过跟着自己的侍卫侍女们和零星路人,落在身后很远处的一群人身上。
那群人个个骑着马,见她回头,几乎是同时低下了头。远远望去,他们的穿着既讲究又普通,让人辨不明身份。
颜雪柔皱着眉回了府。
之后的两天,她依然没能见到她那艳冠京城的未婚夫,不过她没有再去找童婉儿他们,而是拉着因国子监放假而得闲在家的颜雪阑,一遍又一遍地围着京城绕圈。
这下连颜家的侍卫们都注意到了:“小娘子,二郎,有人老是跟着咱们。”
“什么?!”颜雪阑惊道。
“别一惊一乍的,”颜雪柔头也不回,“我早就知道了,放心吧,他们不是坏人,既然想跟着,就让他们跟着。”
直到第三天,颜雪阑去国子监上学了,颜雪柔只能独自出来。她带着侍女和侍卫们大摇大摆地穿过朱雀大街,在转过延兴街后,领着紫裳与一名护卫下了马,让其余人继续往前走,然后与紫裳戴上帷帽,三人一道坐进了路边的一间茶铺。
过了不多久,果然有一队人马从朱雀大街转过来,走在正中间的一个身着一身不起眼的布袍,头戴斗笠,此刻他躲在人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极目远眺已经走远的颜家侍从们……
“真是够了。”颜雪柔低低道了一句,冲出茶铺,径直跑到那群人跟前,大声道,“唐颐!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打扮得十分不起眼的晋王府侍卫们吓了一大跳,等他们看清拦住他们的女子是谁,皆用不知所措又十分悲催的目光看向那戴斗笠的男子。
戴斗笠的男子正是唐颐,他见颜雪柔竟从路边跑了出来,还拦住了他,一时神情十分错愕。
颜雪柔上前两步,一旁的侍卫们自觉地往两边分开,马上的唐颐与马下的颜雪柔正面相对,颜雪柔拧着眉问:“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唐颐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翻身下马行至她跟前,低声道:“你怎么没有跟侍卫们一起?”
颜雪柔没好气地指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人:“那不是紫裳和侍卫么?我要不是为了看看一直鬼鬼祟祟跟着我的人是不是你,用得着跟他们分开,只带两个人留在这?”
唐颐的神情十分尴尬,显然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露了馅。
颜雪柔冷笑一声:“不过,这点委屈跟我连续两天带着阑弟满大街打转、只为看看跟着我的傻子到底多有闲心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唐颐:“……”
“说吧,为什么跟着我?”颜雪柔问。
唐颐没有说话。
“我去你府上,你也不见我,却又在我离开后跟着我。”颜雪柔几乎被他气笑了,“你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你怀疑我背着你搞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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