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墙壁,咖啡色的窗帘,整个房间干净、简洁、透着清冷的气息,不是她那间花花绿绿的小房间。
她发了好久的愣,才猛地坐起来。
手上的被子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周云冶身上浅淡的柑橘香,很淡,但仍然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里。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有毛衣被脱掉了,没在房间里,还剩下一件黑色吊带没脱,罩着她单薄的身体。
她偏瘦,身材也一般,胸不够大……宋词低头看了片刻,表情有些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脑子还带着宿醉后的沉钝,她捶了下脑袋,终于想起昨晚的事。
周云冶来了,然后她喝多了。
哦,好像她说原谅他了。
她抿了抿唇,沉默了好半晌,她觉得自己原谅的太早了,她才不会承认到底是谁偷偷跑到小区楼下等着的。
宋词不会服软,勉强承认自己错了,那也只会在喝醉的时候。
她胡乱扫视了房间一圈。上次进来的时候只匆匆瞟了几眼,现在才发现,房间的确简单的不像话,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没有什么大型的家具。
看见桌上的水杯,宋词顿了下,才拿过来喝了一口。水是温的,喝起来温度适宜,大概是提早拿过来放着的。
她抿抿唇,对着水杯又发了一会儿愣,然后才掀开被子下床,赤脚去开门。
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周云冶端着杯子从厨房走出来。
除了昨天晚上喝醉的状态,她觉得自己好像好几天没见到人了。
生气怨恨的同时,她也无法否认,自己是很想他的。
周云冶身上穿着灰色的毛衣,浅棕色棉质长裤,刚睡醒的头发还不服帖,懒散又随意地搭在额头上。
他垂着眼,一手端着水在喝,一手拿着本书,听见旁边的声音,才转头看过去。
宋词赤着脚,扶着门,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压出来的印子,直直地跟他对视。
“醒了?”
宋词质问:“我衣服呢?”
周云冶愣了一下,才指着阳台,解释道:“都是酒味,帮你洗了。”
“哦。”
宋词仍然看着他,就像是没话找话问出来的一样,“你不是说不能住你这吗?”
周云冶顿了下,道:“特殊情况除外。”
宋词便没吭声了。
“冷吗?”
房间里开了暖气,大概是不会太冷的。
她点点头:“有一点。”
周云冶返回卧室,从衣柜里拿了件运动外套,顺便帮她把拖鞋也拿了出来,俯身放在她面前。
“暂时先穿这个。”
宋词没动,低头看着地上的拖鞋,然后说:“帮我穿。”
周云冶总是很纵容她的,便帮她把外套披上了。
外套上似乎还带着一点洗衣液的味道,宋词穿着明显太大了,下摆盖在屁股,袖口长得垂下来。
周云冶帮她把袖口整理好。
宋词脑子还有点不清醒,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帮你发信息给你妈妈了,说你昨晚在同学家过夜,放心。”
“她又不管我,发不发都一样。”宋词盯着他看,好像有许多话要讲,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看着,又把视线移开。
房间里很暖和,她不仅不觉得冷,穿了外套,甚至还有些热。
宋词看见桌上自己前段时间带来的卡林巴琴,因为闲着没事拿来玩的,被周云冶很好地收了起来。而房间里还有许多她的痕迹。
她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半句话,“昨晚,我……”
“我买了早餐,过来吃吧。”周云冶给了她台阶。
宋词松口气,暂时不用去思考那些事让她觉得轻松了一点,便乖乖地跟在他后面。
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她偷偷瞟人,周云冶神情很平静,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宋词却她有些心不在焉,啃着包子,食之无味,只好胡乱找话:“我的衣服,是你帮我脱的?”
周云冶正在喝豆浆,愣了下,他抽过在纸巾擦了擦嘴角,平静纠正:“只脱了外套。”
“我又不介意。”她嘀咕了声。
宋词啃完了包子,又消灭完了鸡蛋。周云冶就这么看着她吃,他眼神仍是温和沉静的,但就是这样,她才觉得越平静越隐藏着波澜。
看得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解释,小声道:“昨晚……我平时不会喝那么多的,我下次不喝就是。”
好像冷战了一场,她突然知道了要跟“男朋友”报备或者解释一些什么事情,可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是非得要事无巨细征求意见,但必须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每一刻——这是昨晚喝酒的时候,林昭阳向她支的招。
她没什么经验,从来都是随心随意,当然也不知道有男朋友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