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清水流冰笑道,“这个民宿的总店在京都,在全日本都有连锁分店,生意一直很好。因为福冈不大,所以这里的分店规模也不大,房间不多,供不应求。如果想来住,淡季要提前三天预定,旺季至少要提前半个月。”
外面的雨虽然不大,却很密,朱霁晔撑开大黑伞,遮住他和自己,见他说话间很是愉快,情绪不像是普通的住客,不由得心念一动,立刻明白了,“这家民宿是你的?”
清水流冰也没遮掩,“嗯,我跟几个朋友合开的。我们做的正行都不一样,但是都在好几个城市陆续开了分店,常常要去巡视,还会到日本各地去收购东西。他们对住宿的要求很多,我在生活上也有一些细致的讲究,所以感觉那些酒店总是不合我们的要求。后来,我们手上有一些余钱了,就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索性按照自己的想法弄家小酒店,主要是供自己居住,如果在经营中还能赚一些钱,那就是意外之喜了。从第一家民宿开张到现在,将近五年了,生意越来越好,让我们几个股东都始料不及,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哦,这样啊。”朱霁晔也笑了,“真不错,可见你和你朋友都是天生带财的。”
清水流冰幽默地说:“听上去像貅貔。”
朱霁晔一怔,随即笑出声来,“是有点像。”
两人轻松地走过庭院,上了停在门外的一辆新款德国汽车,外表看上去像suv,里面却是装备很齐全的房车,很多生活设施都收纳得十分巧妙,车体也坚固耐撞,十分安全。
清水流冰随手把车钥匙扔给朱霁晔,然后打开车门,坐上副驾位。
朱霁晔既然决定来日本历炼,自然有充足的准备,不仅有国际通用驾照,对日本的交规也是了解的。这时并不怯场,接过车钥匙便点头,启动,开了出去。
他一边慢慢转出这条幽静的小街一边问:“我们先去酒店取我的行李是吗?然后呢?要去哪里?”
“先到酒店吧。”清水流冰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找个朋友,看他在什么地方,我们再决定接下来要去哪儿。”
“好。”朱霁晔打开车上的自动导航,跟着指示向自己前天下榻的酒店驶去。
清水流冰拨通电话,微笑着用日语说:“浅野君……是啊,我到福冈了。有事想要跟你见一面,你今天方便吗?……好,我们等下就去太宰府天满宫……嗯嗯,行,待会儿见。”
等他挂断电话,朱霁晔随口问:“拿了行李就去天满宫吗?”
“嗯。”清水流冰淡淡地解释,“浅野泓是福冈县最有名的律师,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他不仅担任政府和多家大型企业的法律顾问,同时也是谷野会的法律顾问。日本最顶级的两大地下社团是古川组与谷野会,分别控制一南一北。谷野会是南部黑社会的金字塔尖,维持地下世界的秩序是他们的责任。你昨天带着现金上船去参加地下拍卖会,是完全依照他们的规矩的。如果他们找了托儿在拍卖会上哄抬价格,让你花了大价钱买到膺品或不值钱的东西,那是你自己活该,只能认了。但是他们却公然绑架并囚禁你,还抢走你的财物,那就是没有规矩的干法了。对于特别强调遵守纪律的地下社团来说,这是大忌。我会请浅野君给谷野会的高层带话,要求追回你失去的财物,并得到相应的赔偿。”
“这样啊。”朱霁晔顿觉眼界大开,“好好好,一切都拜托给你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嗯。”清水流冰看了看他,唇边隐现微笑,“听你舅舅说,你就要订婚了,是吗?”
“是啊,我和她的父母长辈都同意了。可是……”朱霁晔有些苦恼,“女方难搞啊。其实我跟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幼儿园小中大学同学。我很喜欢她,相信她也是喜欢我的,可就是太过剽悍,性如烈火,伏不住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