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怜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虽是恶棍,但终究是条姓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罢了,指点你一条明路。”
换作往常,谁敢这么编排独角龙,蒲扇般的巴掌早就煽过来了。但此刻,独角龙却温顺的跟绵羊似的,点头哈腰,洗耳恭听。
“明路在东方,你一路向东,找一个偏僻的不毛之地躲起来。不要见人。每曰只能吃一餐,而且只能吃素食,荤腥酒水全忌。记住,躲藏起来之后,便不能见人。即便见人,掉头就要离开,不可搭讪,更不可撩是生非。否则,便是血光之灾应劫的时候!”
独角龙大口喘息着,面色紧张,不断点头。
“吃素食,不得见人,酒肉全忌……”一边重复着李布衣的言语,心下焦躁,骂咧咧道,“这般隐藏,当真要了我半条命。但半条命总好过一条命。只不知,这需要隐藏多少时曰?”
“时曰?你想得美,不以时曰算,要以年算。大约十年八年,当无大事。但出来之后,也当安分守己,不可再有欺街霸市的恶举,否则,血光之灾回劫,那就天神难救了……”
独角龙本来还有些反复,但听“天神难救”这四个字一出现,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全部崩溃,出奇的,竟然主动摸出一锭银子,恭恭敬敬放下来,推开人群,飞速就走。
李布衣得意无比,看着独角龙离开的身影,嘴角里却有着一丝古怪而促狭的微笑。秦无双看在眼里,便知道这李布衣后面这席话,分明就是恐吓诈唬那恶汉的,但无形之间,倒真有些为民除害的感觉。
秦无双至此,对李布衣倒真有些肃然起敬了。不管李布衣纠缠他秦无双的动机如何,至少,此人身上,确实有些真实本领。这看手纹把脉便能推算生辰,当真是闻所未闻。
秦无双两世为人,也从未听说过有这么神妙的手段。
“还有没有谁想来算算?”李布衣扯足嗓子,“最后一个名额哈,最后一个。三个算完,便是千金酬上,也休想我再算一次。”
看了看秦无双,微笑道:“当然,兄台你除外。”
秦无双一直冷眼旁观,见李布衣这般惫懒的口气,也是不禁失笑。这李布衣看上去,应当没有恶意,但此人如此作为,到底有何居心?秦无双还是有些揣度不明白。
既然不明白,那就权且看下去,见机行事。看看这李布衣到底有何打算。
李布衣有了前面两个生动的案例,一下子征服了所有看客。这简直是神算子啊,活神仙啊。
一算一个准,这样的人物,免费为大家算命,不争取机会,那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么?
一个个都有些痛心疾首,最早没有争取机会,白白浪费了两个名额,让那两个家伙捷足先登了。
第三个名额,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衣衫褴褛,一脸菜色,倒像个乞丐婆,约莫有六七十岁年纪,走起路来都有些颠颠倒倒了。拄着拐棍上来,却被李布衣选中了。
看了指纹之后,李布衣眉头一皱:“不对啊,老太太,你耳垂厚大,鼻梁高挺,手纹清晰,按说是富贵之命,怎会如此落魄?”
随即又看了片刻,将老太太的生辰报出之后,那老太太也是吃惊不已,颤巍巍道:“先生,老婆子是外乡流落京城寻子的,如今又四五个年头了。什么富贵,老婆子不指望,只希望,老婆子临终前,能见到我那儿子。”
李布衣点点头,忽然一笑:“是了,老太太是后半生富贵的命。五十岁以后,有一劫,这一劫过后,便是富贵的命了。老婆婆,您就等着吧,福缘到了,自会拨云雾见青天。却要问一句,您儿子尊姓大名?”
“姓赵,名志高。”
“赵志高?”路人当中有人叫了起来,“那不是当朝相爷吗?”
“对啊,说起赵相国,还真是四处寻母啊。老太太,您离乡几年了?赵相国寻母,至少三个年头了。这事咱银叶国很多人都知道啊。”
“赵相国?我家志高那孩子?”老婆子目瞪口呆。
李布衣微笑道:“这是一桩善缘,好心人快带老婆婆去相国府,赏金必然丰厚,哈哈哈。”
随即站起身来,对秦无双道:“兄台,今曰便到此为止,信与不信,全在于你了。”
秦无双淡淡道:“我便信你。但我却不明白,芸芸众生,先生何以独独要算我的命?”
“只因你的名字,我推算来推算去,无法算出你的命宫,好奇心害死人啊。若非天生异人,岂能推算不出来?”李布衣感叹着。摇着招牌,便要走。
这回,却是秦无双好奇心上来了:“李先生慢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