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直不懂,时煦为何不明白,若赵王肯乖乖交出兵权,答应削蕃,不再搞小动作,朕不会动他的。”楚轻淡淡的说道。
张然听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自古以来,藩王势大,帝王削蕃之事不少,每一次都会引起动荡,每一次都总有一方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不管是哪一次,倒确实没有藩王主动交出兵权的,毕竟,兵权才让人安心,尤其是对南境这种原本就曾是一国的地方。
“很多时候朕都在想,若时煦肯劝劝赵王,若他始终与自己在一条线上,事情绝对不会发展成今日这样。”
张然知道这时候帮谁说话都是不妥当的,并且楚轻未必想让他应答什么。他或许只是想发发牢骚而已,但张然还是忍不住的多嘴了一句,“或许小王爷也是这么想的,易地处之,有小王爷在,南境未必会真的成为第二个‘萧家’。”
楚轻一听此言,周身的戾气不受控制的往外涌现。
张然感受到了,却并不担心害怕,依然微弓着身子站在他身侧。又想着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多说一句也无妨,“您和小王爷,若有人愿退一步,就好了。”
楚轻瞪着他,却没有发作什么。
也不知道是话闸打开了还是如何,张然见已说到这份儿上,索性将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皇上,任何事都有折中的法子,只看您愿不愿意折中。”
楚轻听后,在虫鸣声中闭着眼,紧握着双拳,道:“朕不愿意。”
话落,楚轻转身便往营帐而去。
张然听后,没有意外也没有叹息,面上表情如故,只默默的跟上了楚轻。
然而楚轻回了营帐后却没让他再跟进来,并将营帐内的人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人解了外袍,合衣躺在地榻上,然后从怀中拿出了那颗红豆,静静的瞧着。
他在思索,思索他和赵时煦是如何走到现在的。然而思索过后,他发现,这根本就是注定的,从他想要皇权开始,从赵时煦不关心任何东西,只关心南境开始。
楚轻闭上眼,握着红豆贴在胸口,继而抬手一挥,灭了账内烛火,黑夜彻底将他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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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的大军驻扎在三岔路,意思很是明了,赵时煦自然知道他的意图,他彻底将南境逼成了一座孤立无援的城池。这个节骨眼上,魏国不会贸然出手,梁国更不必说,这原本乱成一锅粥的中原,顷刻之间,变成了大靖和南境的对弈。
楚轻果然很是厉害,每一步都算的很是精确。哪怕到了现在,赵时煦也还是欣赏他的厉害的,即便这厉害让他很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