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是云麾将军府的嫡出小姐凑了上来。
祝鸠不觉自己失态,但仍敛了神色,换回波澜不惊模样,并不预备搭话。
雎鸠见状,自觉酝酿说辞。她正欲开口解那不尴不尬的围,而那爱截胡的人却先声夺人:“想着自己什么都不会,却偏来凑这热闹,自惭形秽了罢。”
陈意映说得激愤,让祝鸠不晓得又是哪里招惹了她,祝鸠旋即想到曾心里骂了她的一句蠢货,不自觉轻扬了唇角,又敛去了。
陈意映见祝鸠眼帘也懒怠抬动,更恼火上头,炮仗似的要点燃炸了。
令仪看在眼中,心里也怕场面混乱。只是她不便亲自管教,只能眼神暗示品评的女先生们赶紧宣布比赛开始。
一平日授课就十分严厉女先生发了话,饶是陈意映一时也不敢再造次。女先生随即宣念了规则名录,这才算比赛真开始了。
各人所擅长不同,准备的功夫也不一样,因此各散开了,取琴取棋都散开了。
那云麾将军府上的小姐乘势到令仪郡主身边耳语几句,转身又没入人群里了。
祝鸠思绪游离着,正伸手去摸那冰鉴,乍被又一句“华二小姐”惊破了恍惚。
云麾将军府上的那位小姐对着祝鸠行了一礼,很是愧疚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方我一时失言,本想向你讨个趣事,孰知陈小姐会突然发难。”她目光真挚,愧意饱含。
不愧和令仪是一路的人。祝鸠嗤之以鼻。
前一世,这小姐眼光高,也同令仪交好,因此与祝鸠也有些往来。想也能想到她在令仪面前讨好卖乖的模样,祝鸠不免觉得好笑。
这小姐,可是个训鸟高手。她父亲云麾将军尤爱鸟雀,想必她也耳濡目染,再刻意逢迎精进,自然能有造诣。
不自觉的,就想起被掐死的那只祝鸠鸟儿和尖利的鹦鹉急促地叽喳叫唤的声音。
黏腻的血、汗,污藏的裙腻在皮肉上只能靠剥落。
挥之不去的压迫阴郁氛围,都多亏有她。
祝鸠念及此处,竟对她绽出个笑:“与你不相干的。上回小姐借我伞,我还没寻着空亲自道谢。”语气欢欣,像遇上的人能交心一般。
“不足挂齿的小事,劳小姐记得如此久。”那女子接冠冕堂皇话也相当顺畅,一来二去地竟有几分能谈天说地的模样。
令仪看着,心里暗喜。本以为祝鸠有多聪慧,竟然却如此轻易地就上钩了。她看一会,那云麾将军家的小姐,再说了两句就回座了。
祝鸠看那小姐离开,赶忙偷拉着雎鸠的手私语:“是教冰鉴冻走了。”她笑得畅快,只是尽数隐没在祝鸠耳鬓之后,转身回来还是那没甚波动的表情。
没多久,一个清脆如莺的声音又传来:“华家姐姐。”声音的主人虽勉力沉稳,却拗不过年纪小的声音之尖利。
雎鸠虽不比祝鸠冷淡,但能让她见了直乐的人物也没有几个,而这卫家的小女儿便恰好是其中一个。
“瞧瞧灵湘,又长高了些。”雎鸠笑着说,很有做人长姐的模样。
这叫作沉静的女孩子,也是祝鸠为数不多能看得过眼的人。因此祝鸠也颔首微笑,算应了她一声姐姐。
灵湘与雎鸠闲话了两句,忽而将话头引到祝鸠身上:“妙姐姐,冰气虽爽快,但还是离远些为好。”
*作者有话说:
太累了,今天只能写出来这么多,还是先发出来吧。
对于祝鸠的心理活动,希望大家能够以第一人称视角去感受其合理性。假使脱离前因后果去看待,那确实就是女主控所讨厌的“贱”。
今天也会尽力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