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兴的出场秀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当然也有之前赏银赐地的成分,很理想,很完美。看到将士们精神振奋,义民喜色满脸,朱永兴也感到非常高兴。但高兴是高兴,却还有比较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由于西南明军的崛起,清军广东水师的大败,郑家的南澳守将忠勇侯陈霸多了选择,没有象历史上那样投降了清军,而是跑到虎门投奔了朝廷。没错,朱永兴代表的朝廷,日益的强势,也就具有了更大的吸引力。
增强了自家的水师力量,这是朱永兴所乐于看到的。但这件事情还要有个说得出口的理由,朱永兴虽然不怕郑家,但到底还是抗清的同盟,他也不想彻底与郑家翻脸。
“无论如何,这陈霸是要保下来的。”朱永兴扫视了一下部属,用不可置疑的语气作了决定。
顺治死后,朝政大权落入以鳌拜为首的四辅政大臣的手中。清廷陷入朝政更迭的纷繁事务,无暇顾及对郑成功采取军事行动,正值此时传来郑成功取台的消息。想到郑成功由此可能会以台湾为根据地,与金、厦两地郑军相呼应,今后征剿郑军势必更加困难,清政府之气恼可想而知。
但急切间却对郑成功又无可奈何,只好拿囚禁于北京的郑芝龙出气。顺治十八年(1661年)十月,郑芝龙被杀弃市,在京家眷无一幸免。尽管郑成功应该对此早有思想准备,但父亲和无辜的弟弟、侄儿满门抄斩,毕竟不能无动于衷。
如果郑经再象历史上那样,同四弟的奶妈陈氏通x奸生子,那击倒郑成功的外在因素便具备了。嗯,算算时间。郑经或者已经做出这种事情,陈氏的肚子已经搞大了。
随后的事情是别人所不知装道的,郑成功病逝,诸将公推郑成功之弟郑世袭为护理。主持台湾事务。郑经闻讯。在金、厦众将领的举戴下,立即宣布继位。称为“世藩”,并为郑成功发丧,进兵攻打郑世袭。郑氏内乱,从此开始。
郑经想学乃父。却学不到精髓,只能是不伦不类,徒坏大事。郑成功杀伐果决,郑经也“杀伐果决”,但却用在了内部的大清洗上,终于使得郑家兵将处于离心离德状况。
郑泰的弟弟郑鸣峻,儿子郑缵绪。郑军都督杜辉,援剿右镇林顺,威远将军翁求多,甚至郑军之五军都督周全斌。都先后降清。至此,郑成功十年生聚、从四省召集来的豪杰壮士,一大半都带着船只和家人投降了清廷,让福建清军不费吹灰之力之就得到了和郑经势均力敌的水师。可以说,台湾的失败,缘于郑经,缘于他的“杀伐果决”,缘于他的刚愎自用、缺谋少策。
正因为预见到了大致的将来,朱永兴便需要预作筹谋,尽可能多地将这些降清的郑家兵将吸引过来。所以,陈霸是必须收留并加以保护的,一个不能照顾小弟的大哥,有谁会拥戴,有谁会投奔呢?
“殿下,陈霸所部不过数千人,家眷又几占一半,船舰亦不过百艘,且炮少船小,收之并无太大裨益。”靖海侯邓耀显然不是很赞同朱永兴的决定,但还是就着这个思路提出了建议,“人留船不留,或者再给郑家些恩惠,或许能够应付过去。”
朱永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郑成功纵横海上,威名赫赫,陆军将领倒还罢了,象邓耀这样的海军将领,总还是存着敬畏之心。或者,他们还没意识到,朝廷的威权已经增长,并不需要低声下气。
“延平郡王还是明朝臣子,殿下为宗室留守,代表朝廷,又何需如此小心翼翼?”汝阳王马宝果然不惧郑家,虽然强势,但也说出了其中的关键。
朝廷还是朝廷,但已经不是永历在时的朝廷,形势也不是永历在时的形势。从东征的布置便可以看出,朱永兴和总参谋部并未去求郑家助战,也没把郑家的力量考虑在内,完全是凭着自身的力量制定计划。很显然,朱永兴对郑家已经相当不满。
朱永兴笑着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张维翰。
“如何处置陈霸,自有朝廷法度,延平郡王也不可僭越。”张维翰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陈霸位居侯爵,按大明制,大将专征时仅限于副将以下违反节制可不经请旨以上方剑处斩。再者,郑家既是明臣,又岂有不奉旨行事的道理?殿下现为朝廷留守,谕令虽在圣旨之下,各臣各将亦当遵从,延平郡王又何能例外?”
大义名份啊,尽管收留藩镇叛将于理不合,但如果加上朝廷的名义,又没有了什么不妥。
朱永兴不想低声下气,也不想做得太绝,给郑家脸面是为了维持抗清同盟,如果郑家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朱永兴要打脸了。况且,郑经也有不能彻底翻脸的理由,日后承袭爵位,继承国姓爷的赐姓,可都要朝廷批准。
“发谕令,征调陈霸及所部前来助战。”朱永兴得到了张维翰的提醒,试探着做出决定,“将陈霸及将领暂且带往昆明,只说是听闻其勾结清廷,先交与情报局审查。陈霸所率兵丁打散编入海军,不愿意从军的,全家迁往河湄省。船只呢,看情况倒是可以还给郑家。嗯,孤这样做,可妥当?”
发谕令征调不过是先上车后补票,给陈霸的叛逃披上件好看的外衣,也是给郑家一个台阶。人呢,是归朝廷调遣,在这个名义下,郑家也无话可说。再往深里说,别说一个忠勇侯,就是延平郡王,也应该听从号令。
这是一种强势、自信的表示,众将或有人觉得欠妥,但若置疑,则有轻视朱永兴之意。所以,没有人反对。张维翰则是微笑颌首,表示赞赏和钦佩。虽然不是很严密。但在私下里可以完善,他是不会在众人面前加以指出的。
随着西南明军的崛起,朱永兴势必要表现出与之相称的权威,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到他所代表的朝廷。关系到他所率领的军民。自信,是可以感染的。同时。接纳忠勇侯陈霸,不仅仅是强势和自信,也是对清廷招抚郑家兵将的一个回击。
就在处斩郑芝龙等人之前,清廷发布了《招抚郑成功部下建功来归诏》。“伪官将士人等,只因陷溺既深,虐焰久锢,自揣罪重,即归正抒诚,恐难邀宽典,踌躇观望。情所必然。朕洞鉴隐衷,深为悃恻。兹特开一面,赦其既往之辜,予以功名之径。”并颁下奖赏标准:“凡伪官将士人等。有能将郑成功生擒来献或斩首来降,必定破格论功,锡封公侯;如不能擒斩郑成功,或擒其妻子,或各率所属伪官兵丁投诚,亦从优叙录,不吝高爵重赏。”
这道诏书反映了清政府进剿不成,对开展招抚所寄予的厚望。为进一步加强对郑军的分化瓦解力度,清政府在漳州还专设处理郑军归降事宜的“修来馆”,又称招来馆,对招来的郑军文官照原职拨部补官,武官一律保留现职;士兵和平民没有剃发的赏银二十两,已剃发的赏银五十两;愿入伍者立即拨在营中领取饷银,愿返乡者送路费发回原籍安置;对屡次逃走而复来者也一视同仁,照样给赏,不加追问;甚至对郑军间谍,发现后不仅不予追究,反诱以厚利,多方感化,收为己用。
这种种措施,表明清政府对招抚策略的高度重视,而主要负责此项工作的,乃是郑军叛将施琅。作为郑成功的部将,施琅不仅了解郑军,且与郑军一些将领关系密切,确是进行瓦解工作的理想人选。
郑军可能难免因为郑经的滥杀而被瓦解,但却不能成为清军的助力,这是朱永兴所努力加以避免的。而为了将来叛离郑家的兵将有更好的选择,他必须强势,必须做出有担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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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明摄政王的又一次胜利,离打通东亚商路的成功又进了一步啊!英**舰“查理号”舰长雷垂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广州。慷慨地借出了舰上的二十门重炮,他的心情却显得很好。
台湾的黄金海道之前是由郑家和荷兰人共享,现在郑成功收复台湾后,金厦、澎湖加上台湾,已经牢牢地控制了黄金海道。而郑成功是什么人,是明朝的臣子,应该听摄政王号令。在英国人想来,便是这么回事。
何况,西南明军的战略走向似乎偏重于沿海,下龙、海防、西贡、钦州……广州也即将攻下,再向东南扩展,便是福州、漳州、泉州。也就是说,随着西南明军的攻击方向,一路通到东亚的港口,按照与朱永兴协议,英国商船都可以停靠补给。
出动军舰助战,英国人盘算得很好,可不仅仅是为了多获得茶叶、瓷器、丝绸等商品的份额那么简单。而除了努力拓展东亚商路,排挤荷兰人也是英国人的目的之一。
就在去年,查理一世之嗣查理二世在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与封建王朝残余势力的妥协下回到英国,被立为国王。而查理二世登上英王宝座不久就授予英国海军为“皇家海军”的称号,并任命他的弟弟詹姆士?约克公爵为最高指挥官。新的更为苛刻的《航海条例》被颁布,英国在海外向荷兰殖民地展开了新的攻势。
而荷兰在第一次英荷战争战败后,对于《航海条例》如芒在背,卧薪尝胆一直寻求着重夺制海权的时机。对于英国的挑衅,荷兰必然会展开反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国的争锋重点必然是美洲和欧洲。在亚洲,英国的实力是不敌荷兰的,可加上明军,则给荷兰以打击,却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查理号”舰长雷垂,同时也是这几艘英舰的总指挥官,很好地贯彻了上峰的意图。作战很积极,且索求不多,为的就是长期合作,保持与明朝的良好关系。
“哈瑞,这么快便回来了。”雷垂一眼看到走上甲板的英国商人,笑着打着招呼。
哈瑞笑着点了点头,走到雷垂跟前,说道:“商馆嘛。只是先划定大致区域,离修建还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