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快人心啊!”
周永善眉目舒展,面对众人的道喜,他客气地道,“这一切都多亏了咱仪水县的公安们夜以继日地搜查证据,多亏了毫公诉人的犀利分析还有法官大人明察秋。”
台上,书记员等人还在整理资料,对底下众人的发言似乎充耳不闻。
韩家人没脸继续呆下去,通过按人中将徐秋兰弄醒之后,一家人起身朝大门走去。
“韩海的亲属们,等一等——”他们被叫住了,一个年轻男子挡在了他们出去的路上,然后一只话筒怼到了他们跟前,“我是治化市第三报社的记者,能问几个问题吗?”
其他的报社得了庭审的第一手资料,都已经回去了,准备整理并撰写文章,用于第二天报道。
唯独这家治化市第三报社,像是闻着了腥味的鱼,迟迟不肯离去,专程等在了这里。
韩家人有些无措,他们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韩惠竹心烦着,当下就拒绝了,“对不起,我们有要事在身,不便接受访谈。”
年轻男子不依不饶,“请问,韩主任,当初你二哥韩海真的是为了你才对当初还是你们堂妹的周惠兰下黑手的么?”
韩惠竹寒着脸,“对不起,无可奉告。”说着,韩惠竹没理会这些记者,紧紧地护着她爸妈,示意兄嫂跟上,走了出去。
年轻男子旁边的跟班问,“黄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改为采访另一家?”跟班的眼神往周氏那边飘去。
“不。”黄绪宁眼睛一眯,“咱们跟上去!”
出了法院,韩家人都感到丧气得很,正寻思着怎么回家,就看到林巧贞一家就在不远处,似乎正准备回家。
看到林巧贞,徐秋兰气愤得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林巧贞!”
林家兄嫂等人都来了,自然上前拦着不让她靠近自家妹妹。
徐秋兰挨不到林巧贞的身,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林巧贞你这个毒妇,你发什么病来作证?你身为韩家的儿媳妇,竟然合着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丈夫,你这是生怕自己的丈夫死得不够快啊,你好心狠手辣啊。”
徐秋兰这架式引来行人的阵阵围观。
韩波夫妇上前欲将人拉起来,却被她推开手拒绝了,两人尴尬地看着他们妈。
韩永福满眼的悲痛和疲惫,他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嫁进我们韩家二十多年,我们韩家哪里对不起你,你非要上赶着作证反咬自己的丈夫?现在好了,你终于害死了我儿子,你害得星哥红妞两个孩子没了爸爸,现在这结果你满意了?我们韩家是倒了什么霉才娶到你这扫把星。”
围观的百姓们闻言,看向林巧贞一家的目光就不对了。
林巧贞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就上前,“你这老虔婆别放屁了,说我害了你儿子?你儿子不是被我害的,而是被你的女儿——韩惠竹害的!你儿子为了他这个妹妹还真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都敢做,活该他遭报应!我只是做了一个公民应该做的,那就是勇敢地站出来,揭发他的犯罪事实,避免更多的被他毒害!”
“你胡说你胡说!我撕烂你这张破嘴!”徐秋兰挣扎着要爬起来去撕林巧贞。
“老虔婆,你儿子被枪毙,你最该怪的人不是我,甚至不是周惠兰等人,而是你女儿韩惠竹!”林巧贞指着韩惠竹,“你说你的女儿缺不缺德?十五六岁就懂得抢男人了,为了嫁给自己的堂姐夫,不时地在自己亲哥哥面前表露心迹。经过这么些年,我算是看出来了,她一开始的挑唆就是为了让你儿子满足她自己的私心。”
“这不,为了让你女儿心愿得遂,你儿子借着陪人家南下探病的便利,将人家女儿卖给了西省边远山区娶不上媳妇的汉子。更恶心的是,为了让人家回不来,不时寄一笔钱过去给那汉子,目的就是为了让那汉子看紧了人。这一招可真奏效啊,害得人家骨肉离整整十八年。人家好好的女儿,说起来之前也是叫你们一声二叔二婶的,叫你儿子一声堂哥的。人家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收养了公爹,然后有了你们这帮吸着人家骨血才能过上好日子的亲戚。”
“二嫂,够了!”韩惠竹寒着脸说道,她最初没拦着她妈,只是想让她发泄一下,况且她对林巧贞也确实很不满。只是韩惠竹没想到一会功夫,火就烧到了她身上来了。
“呸!我可不是你二嫂!”说着,林巧贞绕着韩惠竹走了一圈,“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这样的人还能当上妇联主任,真是老天爷瞎了眼。”
不远处,黄绪宁快速地按着相机快门,一侦侦照片迅速地被拍了下来。
周围的人看了这么一出撕逼大戏,并且这出戏反转的,真叫人叹为观止,目光纷纷落在面容姣好气质出众的韩惠竹身上,想不到啊,这样一个女人竟然抢了自己堂姐的丈夫。不,不是她抢,抢人的事她二哥帮她干了,替她铺平了道理,她只需要走上去就行了。好一朵清纯的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想不到这位竟然还是妇联主任?”
“刚没听说吗?要不是抢了她之前堂姐的老公,她估计也当不上这妇联主任吧?”
“这女人眼光怪好的。”
“是啊,眼光好,就是没什么道德。那位作证的儿媳说得对啊,有这样的亲戚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但凡手上有点好东西,都怕被暗中惦记上吧?”
听到这些议论,韩惠竹心一紧,她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她上前将她妈扶起来,招呼着家人迅速离开。
周氏众人就簇拥着周徽嵐一家子站在不远处看着韩家五口挤开了人群,狼狈而去。
林巧贞那句话没有说错,韩海会有今天,皆是拜他妹妹韩惠竹所赐。
周徽嵐觉得,韩海他太膨胀太飘了。即使没有她穿越,韩海也不一定能顺风顺水寿终正寝。
他一直都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当年才不到二十吧,就敢把自己的亲堂妹卖了。在wg那十年,他也没少顶风作案。先是韩家运作,将韩海送到了县里运输队当了货车司机。当司机的那些年,他拉着其他司机利用职务之便,倒买倒卖各地土特产,特别是快结束的几年,他就靠着投机倒把倒卖粮食作物掘到了第一桶金。因为他的这份职业,韩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当然,他的胆大敢为,其中不乏韩惠竹这个重生妹妹的暗中鼓劲。
这两年,又在他妹妹的建议之下拉伙组了工程队,进军房地产,生意越做越大,钱也越赚越多。遇到对手,就扫除。甚少失手的经历,让韩海的胆子越来越大,也让他对法律对规则没有敬畏之心。
其实韩海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本身固然有不可推卸的原因,韩惠竹也有要负很大的责任。韩海本身就是非常胆大的人,重生的韩惠竹更是有意无意地助长了他的妄为。而膨胀嚣张的顶点,就是自取灭亡。
现在,属于韩海的灭亡之日终于到来。
周徽嵐忍不住抬头看天:周惠兰,我终于替你报了仇了,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原主的人生,被韩海韩惠竹兄妹弄得七零八落,现在终于大仇得报。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兰儿,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爸妈,你们看,今天的天好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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