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尽寒枝[古风]_19(1 / 2)

蒙人酒量豪迈,他喝了许多也不曾完全醉倒,只觉浑身热烘烘的,就跑去找甄贤。绕了一圈没找见人,巴图猛克想起自从抓来那南人的小皇子甄贤就一直不吃不喝地守在圈外,顿时生气起来,便催马往关押嘉绶的羊圈去,果然远远就看见甄贤坐在羊圈外。

“甄贤!”巴图猛克不悦地低吼一声。

甄贤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起身应他。

这冷淡的反应愈发叫巴图猛克怒从心头起,当即蹦下马,三两步奔过去,一把揪住甄贤衣襟。

“你干什么不理我?”巴图猛克虎着脸问。

甄贤垂着眼,“反正理不理你结果也没有差别。”

这漠然之气激得巴图猛克一阵心血翻涌,正要发作,却听见自己妹妹的怒吼。

“哥哥,你走开!不要欺负甄大哥了!”苏哥八剌气势汹汹地从羊圈里冲出来,用力将兄长往外一推,像只龇牙咧嘴的小狼崽。

巴图猛克被妹妹推得一踉跄,又是惊讶又是恼恨,头脑愈发烫得厉害,睁大了眼瞪着面前的少女,忽然大笑起来。“你做什么总向着这个可恶的南人?莫非……莫非你瞧上他了?草原上那么多好儿郎,你干甚偏偏瞧上这么个软绵绵的南人?他可已经被哥哥抱进帐里去了!”他一边指着苏哥八剌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拿眼偷瞄甄贤,得意洋洋想看甄贤反应。

然而甄贤就像根本没听见一样,在这刻意的羞辱下依旧静如平湖。

就好像事到如今这南人的眼中依然没有他巴图猛克的存在。

巴图猛克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他突地沉了脸,又伸手想去抓甄贤。

但苏哥八剌却已被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护住甄贤不许兄长靠近,大声嚷道:“呸!你再胡闹,我就去告诉嫂嫂!”

巴图猛克闻言吃了一怔,不由自主僵下来。

他的未婚妻牙巴忽都鲁是瓦剌亲王的女儿,天生骄傲,性情十分刚烈。虽然这个讨厌的甄贤当真叫他又爱又恨,但他可不想为这点无聊事妨碍了他一统天下的伟业。

反正,不过区区一个南人,要降服有得是时候。何况他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又还能跑到哪儿去?

巴图猛克悻悻看着张牙舞爪的妹妹和面无表情的甄贤,狠狠扔下一句:“你喜欢羊圈,今晚就睡羊圈里吧!我去和大家伙摔跤喝酒!”言罢上马气呼呼地跑了。

苏哥八剌牙关紧咬,死死盯着兄长策马而去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甄大哥,你……恨我哥哥吗?”她忽然回身问甄贤,“他那样欺侮你……你回去了以后,会想报复他吗?”

月色下,少女苍白的脸上有种脆弱的惶恐,不安如迷途子鹿。

甄贤看着困惑无助的苏哥八剌,静默良久,终是喟然一叹。

“我不恨他。我只望他永不南下。”

他请苏哥八剌在此守护七皇子,自己只身又去寻了一次童前。

他问童前:“你可有将我们的计划部署告知殿下?”

起初童前还懒洋洋地不太当回事,“我自然已飞鸽传书,但时间紧迫殿下是否收到——”

甄贤又问:“他带了多少人出居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