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甄贤忽然“啊”得一声弓起背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殿下!”
那双紧紧闭起的眼果然在这一刻霍得睁开来,水光粼粼地望向他,满是无法倾诉的哀求,还有濒临决堤无从抵抗的慌乱与羞耻。
如斯眼神令嘉斐兴奋地连气息都粗重起来,像只终于逮到猎物的野兽,怎还可能让这到嘴的美餐飞走?他当即一把捏住甄贤下巴,迫使那人再也无法扭脸逃开,手上非但不停反而愈发热烈。
没两下,就听甄贤又哑着嗓子急促唤了一声:“殿下……!”便在他眼前脱力而出。
柔软绸料被浸透了,留下无法忽视的触感与痕迹。
甄贤羞得浑身发抖,拼命用手捂着那才得放纵的去处,难堪得别开眼躲避嘉斐的视线。
太羞耻了。他刚刚竟然在殿下面前失控露出如此羞于人见的姿态。就像是那些深埋心底压抑多年的情愫终于彻底藏不住了,全在那一刻喷涌出来,叫他惊惶不已。
心里乱成一片,情难自禁,情何以堪。
甄贤有些无所适从。
他知道殿下对他是怎样的心思,亦知道他自己对殿下是怎样的心思,既已决定留在殿下身边,这事便是迟早的。
他并不是在抗拒殿下。
事到如今,甄贤觉得他自己也很难说清自己究竟是在抗拒什么。如有无形的墙,将他困在其中,惊惧随着寒冷弥涨,钻心刺骨。
大抵下定决心与真正去做还是不同的。
除却巴图猛克曾经带给他的那些不堪回首之外,甄贤从没有过这种体验。那些所谓销魂蚀骨被翻红浪的纠缠,他只在少时偷翻的闲书里瞧见过,却又是自幼庭训所不容的外道。是为淫邪。
直到此刻以前,甄贤不知那些书中所述都能如此真切,不知这种泉水般汩汩上涌的欢愉真能叫人如此喜悦,又如此折磨。
然而殿下是不一样的。殿下不会让他感到痛苦,更不会令他觉得屈辱。甚至,每一次亲吻,拥抱,哪怕仅仅是一只温柔的手,也能叫让他喜不自禁丢盔卸甲。
甄贤不敢细想这意味着什么。他更怕他会就此沉沦,怕这种沉沦会将两人拖下怎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太怕因为他做错的决定再一次害了殿下。
他毫无意识地紧紧咬着唇,直咬得流出血来都未觉察唇齿间腥烈。
但嘉斐将他整个拥进怀里。
“小贤?你要我停下么?”
他把他滑落阴霾的思绪拽回来,静静望进他眼底,望进他心里。
想要,却又不想要。
甄贤堪堪回望住他的殿下,无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