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瞩目,苏倾楣实在生不出欢喜的感觉,脸上下意识扯出的笑,在意识到事情后,又僵硬的收回。
她是七皇子既定的侧妃,而她的长姐,是内定的太子妃,姐夫和小姨子,大叔子和弟妹,不管是哪种关系,这传出去,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不,简直是丢人。
苏倾楣的羞耻心,让她先前得到满足的虚荣心,荡然无存,在心中大骂太子无耻。
他无耻便也就算了,还害得她这般难堪。
她难堪,作为太子未婚妻的苏梁浅,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苏倾楣这样劝着自己,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些。
苏倾楣这边大感屈辱,另外一边,皇后和太后也是皱了皱眉。
皇后盯着太子的背影,想要他回个头,奈何太子正在打赏美人,根本就无心其他。
惠妃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掩饰笑意。
后宫这边,皇后派系的人,自然个个郁闷,一副无语的样子,甚至想要向贵妃倒戈,而惠贵妃那边的人,自然是春风得意,等着看好戏。
皇后见状,脸都要绿了,根本就不敢往太后的方向看。
若苏梁浅中了叶安阳的套,出了糗也就算了,但她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出彩,今日之事皇上必然也会知道,太子投给其他人就算了,偏还将第一支箭给了苏倾楣,那可是皇上亲自指给老七的人。
皇后单想到庆帝的震怒,就觉得头疼,还有太后,太子是瞎子吗?没看到太后对苏梁浅青睐有加吗?他这下的哪里是苏梁浅的脸,而是太后的。
皇后倒是想让身边的嬷嬷上去提醒太子,但是这么多双眼睛,她作为朝春宴的主办人,自然是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无视规则作弊的。
太子在投出第一支箭后,很快投出了另外两支,一个是娄嫣然,而另外一个,也是长得极其貌美的。
太子将三支箭投完,转身拍了拍手,看向七皇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七皇弟不介意吧?”
皇后闻言,心里那个懊悔的,自己没在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净高太子。
苏梁浅闻言,看了眼颇为自得的太子,在心里暗道了声草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这么用的。
就这种人,苏梁浅实在想不明白,庆帝当初为什么要立他做太子,而且犯了那么多次事,至今还没废。
除了那些认定立嫡立长的老顽固还有唯利益是图谋求更大富贵的人,谁会愿意为这样的人效命?
怕庆帝倒是怕的要命,在他面前,就和怂包似的,呼吸都不敢大声,偏老是做些明知道他会龙颜不悦甚至是龙威震怒的事,苏梁浅觉得太子和萧意珍真是一路货色。
知道怕,还一次次的犯蠢,不会悔改。
皇后呼吸都急了几分,恨不得上前将太子的嘴巴捂住。
夜傅铭没有说话,低垂着脑袋,手在桌上轻握成拳,那委屈隐忍的样子,显然不是不介怀的。
若太后没在,不知他会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其他人看着,或许同情夜傅铭,苏梁浅却只觉得这个人真虚伪,再就是幸灾乐祸。
被自己的亲兄弟戴了这样大一顶人尽皆知的绿帽子,伪装成这幅样子的夜傅铭肯定气疯了。
活该!
太后板着慈爱的脸,对夜向禹道:“后面还有人在等着呢,太子下去吧。”
太子见太后发话,再看就坐在太后身边的苏梁浅,很快就想到了庆帝,还有他生气指责自己的模样,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恐惧。
他求助的看向皇后,皇后看他这怂样,就知道太子是意识到问题存在了,她心中气的很,懒得搭理。
苏梁浅在太后收回目光后,微笑着道:“一切都挺好的。”
太后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还有朴素的装扮,再想到苏倾楣,看着苏梁浅的眼神,有隐隐的水光轻晃。
她又盯着苏梁浅看了半晌,见她并没有因为太子的事不快,稍松了口气。
“那在云州呢?这些年,你一个人在云州,肯定吃了不少苦。”
若是一切都顺风顺水,就该是像被保护的很好的五皇子那样,什么都会,而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什么都会。
苏梁浅微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云州那个地方挺好的,有桂嬷嬷,沈大哥他去参军前,也会时不时去看我,一切也都挺好的,太后想听吗?您要感兴趣的话,我下次有机会说给您听。”
一直隐忍克制的长公主闻言,终于忍不住,冷哼了声,“小小年纪,心思倒挺重。”
苏梁浅没搭理长公主,太后也像没听到似的,笑道:“好啊,你既回来了,今后有空,就多进宫陪陪哀家。”
长公主看着苏梁浅的背,觉得自己简直要吐血。
太子后,几个皇子相继投出了手中的箭。
旁观的许多人看不懂,了解其中弯弯绕绕的苏梁浅却明白的很,四皇子和四皇子派的人多是将票投给亲近他们大臣的女儿,而太子亲太子派,则将票投给亲近太子派大臣的女儿,和以前皇后贵妃等人并无太大不同。
夜傅铭第一支箭投给了苏倾楣,另外的两只,分别给了苏梁浅和娄嫣然。
虽然夜傅铭最先将票投给了苏倾楣,但因为他也给了苏梁浅一票,苏倾楣心里生不出半分开心。
一番下来,苏梁浅和苏倾楣的票数暂时领先。
很快,就轮到了公爷宗亲。
叫到季无羡的名字时,季无羡从地上站了起来,接过三支箭,还没投呢,就有哭喊声从一侧传了过来。
“外祖母,皇后娘娘,母亲,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