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能不能让我和胡公公单独说会话?”
苏梁浅开口,看着太后,微笑着央求道。
太后应允,胡公公倍感压力,不过很快又让自己放松心情。
他虽然被逼无奈帮了夜傅铭,但是对夜傅铭,他心里半分信任也没有。
他跟在庆帝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虽然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这段时间,却是几十年来最艰难的。
他跟了庆帝都这么久了,他不想对他下手,更不想要他的性命。
太后和沈大夫人他们离开,屋子里就只剩下苏梁浅和胡公公两个人。
苏梁浅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胡公公道:“胡公公,起来吧。”
胡公公没有起身,回道:“奴才还是跪着吧。”
苏梁浅也没坚持勉强,她站了起来,走到胡公公面前,蹲下。
“皇上的病,还有他和皇后的事,都是胡公公和七皇子联手设计的吧?”
太后碍于胡公公和夜傅铭的身份,觉得自己没有证据,就是问话,也是委婉的很,但胡公公是什么人,他跟在庆帝身边多年,见了那么多场面,就太后那种方式,除非他自己想要招认,不然根本就问不出什么。
胡公公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苏梁浅,眉梢眼角都是震惊恐惧,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好半晌,他似是才反应过来苏梁浅说的是什么,这又是多大的罪名,嗫嚅着嘴唇解释道:“乐安乐安县主,这话可不不能乱说!”
被苏梁浅那样盯着,胡公公的狡辩,不是很有底气,透着说不出的虚。
“我乱说?”
苏梁浅轻嗤了声,蹲下,“胡公公喜爱收集玉壶,这么多年,还有什么精品没见过,还有什么样的能让你脸色大变?明王给你的根本就不是贿赂你的玉壶,而是可以威胁拿捏住你的东西,就像他之前对皇上一样,你去王府,也根本不是为了伺候苏倾楣的那几个人,你是向明王确认那件事去了。”
苏梁浅盯着胡公公,说的那样肯定,让胡公公觉得,苏梁浅在自己的身上安了一双眼睛,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了若指掌。
胡公公想辩解,但无从狡辩,他就呆呆傻傻的看着苏梁浅,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就连脑子里,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他都不清楚。
“结果很明显,明王惯用的招数,很惯用。”
胡公公打了个激灵,撑开僵硬的嘴巴,“我我”
胡公公想说自己没有,但是我了半天,没有二字,就是说不出口。
“我一个阉人,无牵无挂的,能被别人拿捏住什么?”
“胡公公入宫后,是一个人,无牵无挂,入宫前呢?明王是什么人,胡公公以前没接触过不知道不清楚,现在还不了解吗?你觉得你帮他做事,最后真的能得偿所愿,而不是被灭口?一个喜欢拿捏住别人的把柄控制人的人,如果可以,怎么会让捏着他把柄的人,活在世上呢?就像当年皇上对沈家”
胡公公微抬着下巴,维持着看苏梁浅的姿势,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只那双眼睛,瞳孔剧烈的张缩,昭示着他的震惊,他的内心更是波涛翻涌,不是不能平静,而是整个都乱了。
苏梁浅她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谁告诉她的?
胡公公心里冒出无数的问号。
胡公公和庆帝讨论过,但是他压根就没想过,苏梁浅知道,她竟然知道沈家的事,她竟然知道,沈家的事,和庆帝有关,不仅仅是这个,还有夜傅铭的
苏梁浅知道的,比他想象的多的还要多。
刚刚太后询问审查他的时候,她不是不说话,她是压根什么都知道了。
胡公公的身体抖的厉害,就和筛糠似的,整个人都在哆嗦。
他看苏梁浅的眼神,除了震惊,还有满满的恐惧不安。
苏梁浅才刚满十五啊,他看苏梁浅的一颦一笑,明明和以往相比,没有任何不同,他却觉得魔魅的让人发慌。
苏梁浅看着胡公公惊惧的模样,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这种就好像见鬼一般的惊惧,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公公跟了皇上几十年,陪伴了几十年,我一直以为公公对皇上忠心不二,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对皇上下手的!”
苏梁浅的声音很轻,但胡公公听她说话,却觉得想哭。
他跟了庆帝这么多年,之所以能有今天,最被看重的就是忠心
他自然不想对庆帝下手,尤其还是帮着夜傅铭那样的人。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胡公公咽了咽口水,很是用力的吞咽,苏梁浅脸上挂着笑,不浓不淡,随手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条红绳系着铜钱的手串,在胡公公的面前晃了晃,还没说给他呢,就被胡公公一把抢过。
胡公公来回翻看好几遍,整个人都是傻眼的,有些大声的问苏梁浅道:“你这东西是哪来的?”
他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苏梁浅缓缓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又给胡公公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胡公公哪有心思喝茶,不接,苏梁浅又让他的面前送了送,“胡公公这么着急做什么,我既然给你看了,自然会和你解释,喝口茶,冷静冷静,也好清醒清醒。”
胡公公没有迟疑,几乎是动作粗鲁的从苏梁浅手里夺过水杯,一口将水饮尽,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这东西哪来的?”
胡公公现在是满肚子的疑惑困惑,说都说不完。
“胡公公觉得呢?”
胡公公有些急眼了,苏梁浅见他似要发作,“我刚刚给胡公公茶,是想让胡公公冷静清醒,而不是说不到几句话就急眼,这样的话,我们还怎么谈?”
胡公公收拢住张着的嘴,瞬间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