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

只是片刻迟疑过后，苏轻舟就伸脚踩入了河水中。

那便踏过去吧。

既然没有路，那他就自己走出一条。

河流湍急。

这条他自己选的路，并不好走。

他趁着黑夜走过去后，身上已经淋湿大半。

风吹起湿透的衣衫，苏轻舟只身站在那儿，却不觉得凉薄。

他平静的看了自己身上一眼，原想直接脱了衣衫，却在撩起衣摆的那一刻里，骤然顿住了动作。

不成。

他要去镇上。

他得见娘子。

他……尚不能给娘子丢人。

先且穿着。

万不能失仪态。

走过河，剩下的路好走多了。

山沟。

荆棘。

沼泽。

他走了好久，走到脚掌乌黑，看不清本来模样。

走到四处凄然，半点儿光线也无。

他这才稍作休整，在桑树盖下停了下来，弯腰去挑脚上的刺。

一根。

两根。

有些磨破了皮，露出红色的血来。

他却没做包扎，简单处理后，就打算接着走。

还要走多久呢？

他不晓得。

什么时候睡一会？

他不晓得。

他眼皮酸涩，太久未曾合目，却还是执着的盯着前路，仿佛只要往前走，就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情娘。

直到——

一声马啼。

一个人猛地从马上翻滚下来。

苏轻舟下意识地望去，还没等他看清这人身影，就被她久久抱住。

“小傻瓜……”

她在他耳边说，“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