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微微亮,合肥城东街某家粮店,门前排起了整齐的购粮长龙。
不多时,粮店紧闭的木门打开,店里伙计走了出来,也不理会外面有些骚动的人群,将一块小木牌挂在门边显眼处……
“什么,又涨价了”“昨天不还是一百二十文一斗吗,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一百四十文了”“奸商,老子要去军政府告你们……”
购粮人群一下子炸了锅,议论纷纷满脸不岔,神情激动却没有过分举动者。这是王进多年督促之功,对规矩的严加约束所致。当然,粮店的加价还在市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也是他们能够忍耐心头怒火的主要原因。
那伙计脸露不屑,哼了一声头也不会转回店中:“哼,莫要喧哗,没钱的早点滚蛋……”
排队的民众们虽然恼怒,但是都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这些日子太过诡异,粮价几乎是天天都在变化,谁知道这一赌气离开,再回来时粮价又将升到何等价位他们这样靠工资做活吃饭的小民,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也不知道军政府是何想法,为何迟迟不做出反应……
这样抢购米粮的情况,在整个安徽都多有发生。要不是江西江苏皆是产粮大省,自给自足不必安徽供应,只怕两省早已经乱起来了。眼看着物价腾贵军政府依旧没有多大动作,一些贪婪之辈再也忍不住暗中囤集积奇,在市面上搅风搅雨扰乱市场。
安徽商会内室,一众安徽商界大佬齐聚,商讨如何应对突然变化的市场变故……
“会首,不知道军政府是何意思,我那边快要撑不下去拉!”一身着锦绣华袍,满脸精明神色的干瘦中年说道。
“军政府并无指示下来,钱老弟自可自行其事!”商会首脑微微摇头,不冷不热的说道。
之后,室内安徽一干商界大佬们又桑量了一番,没得出任何结论便各自散去。等到众人都离去之后,内室中就只剩下会首与一儒雅中年互相对视。两人手托茶盏相顾无言,良久会首才长长的谈了口气,冷冷道:“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儒雅中年吃了一惊:“兄长为何如此,莫非还有危险不成”
“哼哼,那几位已经钻进钱眼里去了,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暗地里的小动作吗王督军是个什么脾性,难道他们不知道吗真是鬼迷了心窍不知死活。我看军政府现在之所以没有动作,一是粮食的价格波动还在忍受范围之内,二来肯定想要挖出隐藏在咱们中间的投机客!”会首淡淡的扫了眼儒雅中年,眼含笑意:“林兄在军政府颇有门路,不可能不知道吧”
“哈哈,还是会首眼光独到。”儒雅中年眼神一闪,也没再藏着掩着,实言相告:“我那在军政府工作的大哥透露,市面上一有乱像之时,吴省长便想立即出手干预,却被王督军半路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