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是顾伯伯吗?”
“暮暮吗?难得你还惦记着你顾伯伯。在大陆那边过的还好吧?怎么也不常回家了,前几天你母亲还跟我说起过想看看你。”
殷朝暮问了好,又随口敷衍几句,接着问出自己的目的:“顾伯伯,请问阿禺今天有跟您联系过吗?我们之前有点小误会,他收拾行李出门去了,到现在还联系不上他。”
电话那头顾禺父亲听了却丝毫不以为然:“臭小子又闹脾气了?别管他,不碍事!今天他早上来电话说要回来,我还当是外面疯够了,原来在闹性子。嘿,你别迁就他,让他闹!”
听到顾禺一气之下打算跑回港,殷朝暮颇自责,但总算心里踏实下来,讷讷道:“原来是要回去吗?那就好……顾伯伯,说起来这件事确实是我忽略了阿禺,等他到家,还请您不要说他。”
“哪能!我是他老子还不知道啊?臭小子就是欠教训,你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知道你礼数周全,绝对是臭小子自己找事……”
两人还又说了两句,总算挂上电话,殷朝暮想了想也没心情继续留在家,索性给自己煮了杯咖啡。煮咖啡的时候,他这两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精神彻底舒缓下来,也有机会将发生的事情一件件捋顺。
从他四年后再见顾疏起,就保持着一种表面上强自镇定,实质根本在死撑的状态。甚至有些时候为了能继续维持这种心态而故意不去想和那人有关的事情。但当阿禺一气之下扔下他一个人回港,他才重新感觉到类似于上一世那种违和感。
他认识的顾疏,绝不像如此感情外露的人。如果顾疏要隐瞒一件事,那别人肯定再也没机会知道——比如帮忙推荐角色的事、比如两年前就学厨艺的事、比如曾经凄凉煎熬的打工经历……比如他很爱自己。
除去最后一件,其余事情都貌似是殷朝暮自己在不经意中发现。倒不是说顾疏装模作样,殷朝暮认为这些事应该都是真实的,只是一连串巧合赶鸭子上架一样七里哐啷凑在一起发生,未免太寸了些。如果他真是二十二岁的年轻人,乍见爱人感动之下,恐怕便没有时间回过头细细琢磨。然而他不是。
他不仅不是,还深知顾疏心眼小的厉害,受了伤害怎么也不可能轻易忍下,至少也得反将一军。
以他表现出的对顾禺的敌意,殷朝暮总有种预感,今早那张报纸上的报道多半跟他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有意为之,起码也在暗中推波助澜。否则一个还算知名的艺人,何以出门吃饭连最基本的变装都不做?
殷朝暮细细看着手里的咖啡,脸色沉静。
晚上正看电视,陆维打电话说要过来送相机,进屋的时候见殷朝暮一个人盯着电视出神,于是走过去瞄了两眼,发现娱乐频道正播放顾疏在饭店亲自下厨煲汤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