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之安不是第一次和顾疏交谈,很自觉的上前靠在树干一侧,双臂垫在脑后微微闭眼,口中轻声问:“现在大概是那位与姚恩林正面交锋的钟点了,我以为,你会担心。”
顾疏喝了两口水,淡笑道:“不要小看暮生了。他性子软,那只是因为对上我,若因此轻看了他的能力……”他摇摇头,妆还没换下,额前长发随之晃动起来,“姚恩林会后悔的。”
听他这么说,韩之安古怪地瞪他一眼:“对上你性子就软……喂喂喂,至于这么骄傲么。”接着他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戒指的事,是你搞出来的吧?姚恩林不像是会干蠢事的人,只能是因为你。”
顾疏道:“不能这么说,在她问我戒指是不是没找回来时,我选择了默认而已。”
“为什么?”韩之安忍不住蹙起眉头,“我就想不通了,你没事儿闹这么一出干什么?乍一看耸人听闻,说穿了,简直就是个笑话!”
顾疏喝完水正弯腰将瓶子放在地上,听他这么问,手里捡起一颗小石子,放在指尖慢慢把玩:“你知不知道,暮生是什么性格?”
韩之安被他毫无头里的文话搞糊涂,老老实实说出自己所知:“我感觉他比较固执,表面上谦逊,骨子里却还是有高人一等的骄傲……嗯,挺变、态的,反正就是思路奇怪、偏偏认定什么事打死也不回头,错也错到死这样。”
“固执?”顾疏偏头想想,一笑道:“不错,你说的都对。而且你还不知道一件事,暮生他对我成见极深,哪怕心中爱我也极深,但他潜意识中,还是时刻防备我,一有事情,就先把我当幕后黑手。”谈到殷朝暮对他的怀疑,虽然语调沉重,可神情并无忧色,甚至玩着石子的手上不见丝毫错乱,可见早想好对策。
“我曾经想让他自己想明白这一关。四年下来,我不仅没锉掉他那冥顽不灵的脾气……”顾疏眯起狭长的眼,“反倒是他修理起我来。”
韩之安对此似是见怪不怪,顾疏不肯吃亏的性格哪怕是对上自己的爱人,也不会有所妥协。“所以你就顺水推舟来这么一出?真是大手笔,不过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疏微微一笑,把石子一抛:“我对姚恩林没兴趣,那女人口中说着死心,暗中搞点小动作就烦人了。你我都懒得看着她,索性趁这个机会,让她和我家暮生都想通。”
“不是吧?这女人挺识趣的啊,长得又不丑。对一个爱慕你的女人,你也好意思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