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情况与陆维和顾疏一说,陆维就打算开车往xx路上拐。
殷朝暮打开车窗,让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发热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他坐直身子,说:“何玉成没在现场,阿禺也要等到下午才到,我再不过去,那工地上就没有一个高层出面。到时候若是工人家属得到消息,局面会更乱。”
“现在看来,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那栋楼还接着塌,那现场一片混乱,没有主持大局的人站出去指挥,才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我很担心……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尤其这么大的暴雨,是老天不帮我们。”
顾疏在一旁理智地赞同:“目前现场没有控制局面的人,我担心很快消息就会漏出去,到时候激愤的员工家属闹起来,悲恸之下更难解释。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滑向难以预料的情形,殷氏明明不担任何责任,但如果被公众舆论标注到有罪的一方……总之,必须有拿的定主意的高层去稳住局面。”他扭过头看着殷朝暮,眼神很亮:“你大病初愈,不能去,我去。我是顾氏长子,身份足够。而且万一处理不妥当,追究起来……也没有牵涉到这个项目里,不会给你们造成新的压力。”
殷朝暮想都没想就否决:“不行。你对项目根本不熟悉,何况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事情处理好了我大功一件,顾禺就要受罚。”顾疏冷冷截断了他:“你说有没有关系?”
殷朝暮揉揉眉角:“别这样说,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最后是陆维平静地开口阻隔了这一场争端,他说:“还是我去吧。毕竟这个项目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他顿了顿,故意开玩笑:“还是说殷少觉得我在殷氏称不上高层?”
天下着雨,开了那么久车,他的脸色白的吓人,眼珠却很黑。殷朝暮直到很久以后仍记着那天他的样子,记得陆维眼底隐隐的忧虑。
这可惜雨太大了,真的太大了,他看不清楚。
只记得陆维似乎说完就笑起来,笑声中掺杂着没人能理解的情感。
他说:“军训就说好了的,我们是兄弟嘛。你生个病吓死人,我可没那个胆子再让你来一次!说过我站在你前面,出了事,也该我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