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公主扑进婴贵妃怀里,怏怏不乐道:“他怎来了这儿?”
婴贵妃轻蹙眉头,“如何说话的?怎半点规矩没有?”
“对他规矩作甚?” 喜乐公主松开贵妃,扫一眼虞子矜,语气娇纵,“她们都说他是小狐媚子,勾住父王心思,日后父王都不会来看我了!”
“谁同你说这些?” 婴贵妃神色一凛。
婴贵妃不大动怒,生气起来自是非同小可。
喜乐公主瑟瑟缩缩合上嘴,心里愈发委屈:母妃鲜少对她重语,怎么今日随口一言,母妃朝如此疾声厉色了呢?
“哪个丫头不长眼,竟然敢妄自言论大王,又在公主面前搬弄口舌?” 婴贵妃眼神在个个奴婢面上转一圈。
无人敢言。
“此事便罢,若再叫本宫发觉,无论何人立打二十板,可省得?”
柔雅贵妃素来平易近人,这般重危诫真真是头一回。众多奴仆纷纷下跪应诺,心中惊诧这虞子矜究竟多么神通广大,勾住帝王心魄不说,竟连贵妃也昏了头脑?
喜乐公主更是不平,大喊一声:“你做什么要罚她们?她们不过同我说说话!你什么也不与我说,还不叫别人说!”
贵妃抿唇与喜乐对视良久,直将二人看得都目光朦胧。
“母妃当真惯你过头,叫你这般没大小,今日与母妃顶嘴,明日岂非要驳你父王话头?”
“没有明日!” 喜乐气呼呼喊一声,“父王再不来了!再不来看喜乐了!都怪这个小狐媚子!” 说罢两行泪便滑落下来,她仍是站着,又倔强,又可怜。
婴贵妃欲言又止。
她知喜乐敬爱玄北,而玄北的确多日不踏入如梦阁,上回难得来一回却没碰上面。而玄北轻情重朝纲,往日不许公主嫔妃主动求见,这般算来,喜乐不安是常情。又有小人恶意吓她,怕是这孩儿心底委屈许久,难怪近来情绪不佳。
可要她如何同喜乐说呢?
你父王乃一国之君,日理万机。为君者理当老他人之老,幼万千黎民百姓之幼,又哪里顾及你?
还是帝王本无情,于父于母于子于女皆如此,生长帝王家不该图一份真情。
这番话说来岂不更断了喜乐的念头?
婴贵妃嘴唇煽动,终是不语。
“谁道孤再不来看喜乐了?”
沉沉声响传来,喜乐喜,贵妃惊。
她回过头去,瞧见玄北身姿挺拔气贵华,眉目朗朗,一如当年初相见。
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