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_63(1 / 2)

“问世间,情是何物。” 其其格轻轻念:“直教人,生死相许——”

“半月前。” 蔻丹忽然开了口,目光迷离似追忆,喃喃道:“半月前,他归府晚了,我戏耍他一事,你可记得?”

其其格几欲伸手摸一摸胸脯里顿时渗透进酸涩的心。

“记得。”她答。

那日状元迟迟不得归,偏偏蔻丹有新鲜事儿等着与他说,一直等至黄昏下才见状元归。蔻丹置气不理睬他,丝毫不理会他百般哄劝,指使他亲自去百花巷买百花糕,又吵闹要烟雨楼的腊鸭,而后戏耍再三才气消,亲亲热热与状元谈话。

她在一旁见那清瘦男子进进出出,满头大汗,心中一片疼;再瞧蔻丹喜滋滋品尝腊鸭与汤羹,百般享受,半点不将他辛劳看入眼,更是气愤。

以及那一日,她斗胆凑上跟前,以丝帕替他擦汗,半点甜蜜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自是难忘怀。

“那时我还觉着他待我好,就算平日什么诗词曲鼓捣来去我也不懂,反正他不嫌我,我也不嫌他呆板,可是如今——”

蔻丹双眉蹙,目露茫然,面笼愁苦,万分不解地问:“为何我好似一夜醒来便不爱他?情不是叫人生死相许的么?怎连一个夜也熬不过?”

其其格闻言大骇。

蔻丹终究是老病再犯了。

她的情爱,尽了。

她会如何?

那么状元该如何呢?

一时千头万绪爬心头,其其格一时失语。

“仿佛昨日我瞧他还是可爱的,近来他已不像只兔子,他现下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了,羞怯也少了,但仍是可爱的。” 蔻丹死死拧眉,茫然无措地伸手抓住其其格的衣角,“为何今日变了?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

其其格冷冷地想:蔻丹啊蔻丹,你可是忘了,你本性如此啊?

你曾为落魄子弟一掷千金,也为尊贵王爷伤怀至割腕自尽,你每一回爱轰轰烈烈有如大江过境,可洪水过后只余一片狼藉。

“我再睡一觉,是否醒来又爱他了?”

“如今我对着他便心烦意乱,恼他无趣,烦他言语,我总能挑出一个由头烦他——”

“怎会如此呢?我爱他,又怎会烦他?”

其其格看着蔻丹捧着头不停喃喃自语,仿佛头疼欲裂,又像病入膏肓。

她迷失在一个夜里,明知前一站是白日耀人,却不晓得为何自己一瞬跌入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黑暗夜里,更不知道如何原路返回,也不知下一个白日在多少时日之外。

其其格又如何?

她悲愤,发了狂地悲愤,甚至恨不得掐死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