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选秀一事......”婴贵妃欲言又止。
宫中三年以守孝为由不曾举办选秀,今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其实她不提及也可,多半玄北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婴贵妃也有私心,她是情不禁顾虑虞子衿。
玄北宠爱虞子衿已有五六月,这时日不短了,劲头却不见过,反倒一日比一日大。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是时候该到头了。故而婴贵妃宁愿挑拣些新人分宠,也不想再见虞子衿一人独占玄北心。
玄北是帝王,一人佳丽千,怎能将喜怒哀乐栓在一个人身上呢?
这是虚假的识大体。
从前人人得不到玄北真心宠爱,人人平等。如今已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这是深藏心底见不得人的委屈与怨恨。
婴贵妃定一定心,继续劝解道:“子嗣少或许也有妃嫔过少的缘故。趁这一回挑些年轻活泼的佳人女子来,宫中也能添点生气,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婴贵妃。”玄北突然开口。这一句婴贵妃生生将两人拉回高低位分去,那样清楚的界限是容不下几分私情的。
婴贵妃心神一晃,温顺地敛眉,“是否臣妾多事了?”
玄北放下手中箸,问道:“你可要成后?”
婴贵妃惊诧抬起头来。
你可要成后?
这是什么意思?
婴贵妃心脏扑通扑通跳,有些不敢置信这一夜怎会如此好。玄北竟问她是否要成后?
“你秀外慧中,主持大小事事事无误,品行无可挑剔。”玄北如是说,“你若想,孤可立你为后。”
帝后。
一帝之后,后宫真真正正当家做主的人。
婴贵妃不是会被名利身份冲昏头脑的人,她在意的是另一回事。
她小心翼翼抬起直视玄北,试图深深看到他心里去,看一看这人是打什么盘算?是不是突然记起她千百般好处来了?是不是觉察到委屈她多年该好好安抚一番了?
可是不是这样。
当婴贵妃用柔软的心思化作丝丝线线试图去缠绕玄北那颗心时,她就在那双深沉不见底的眼里恍然大悟起来。
不是的。
但凡有情,双眼是藏不住的。
玄北眼里没有一星半点的情谊,那样高高在上,仿佛谈论朝事一般公事公办对她说:你秀外慧中,主持大小事事事无误,品行无可挑剔。你可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