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北道,一边将马绳系在一旁的树木上。
虞子衿迟疑着问:“他们都在这儿?”
蔻丹,其其格,虞令光,都在这儿么?
“都在。”
于是虞子衿蹲下身去,盯着棕色肥沃的土看了一会儿,又用手指碰了碰,口气带一点遗憾地说:“我一点也记不得她们什么样了。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呢?”
“虞子衿,你知不知成亲是什么?”
这话像一个闷雷砸在耳边。
知的。
虞子衿多少还是知晓成亲寓意的。
他精神奕奕,双眼骤然明起来,宛若从黑夜过度到白日,亮得惊人。他知晓成亲,至此也隐隐摸透了身上这衣裳的含义。
可他偏偏要故作不知,假模假样摇摇头。
玄北不知是否看穿他的小坏心思,
一定是看穿了。
颇为郑重的面色顿时松软下来,无声无息柔和起来。仔仔细细去看,还能瞧见他嘴角噙一抹细小的笑,是憋不住藏不稳泄露出来的。
但玄北沉默良久,仿佛在百般琢磨该如何作答。
“与你成亲,就是——”
“是从此与你一路到白头。”
他声不高扬,沉沉的从空中落下去。
虞子衿低下头去偷偷摸摸的笑,捡来一颗石头拨弄土,一边天真地说:”那可要好久好久哦。”
他疑心自己简直是身患重病。不然这两日怎会总无故想笑?
玄北说的话总是甜甜的,比糖还甜,从耳朵滑到心里头去,激起一阵战栗。
又觉着玄北这幅稍稍生涩还竭力稳住淡然的做派也有趣。
“的确很久。”玄北拎住虞子衿衣领把他拉站起来,盯着他缓缓问道:“与我成亲。好的坏的是的非的,但凡我的,都予你。你要是不要?”
连这双眼,这颗心,与无边深情万丈权势尽数予你。你要是不要?
从今往后,生同眠,死同穴。欢喜共享,苦痛对半分,你肯是不肯?
虞子衿承受不住玄北这样正经这样深情的神色,仿佛要被吸走神魄了。
他急匆匆伸出手捂住脸,挡住合不拢的嘴,仅仅露出一双猫儿似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