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你临摹一幅画,你画的跟原来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但被人夸了一句有味道,就说原版的应该像你这么画才对……一样一言难尽。
“老伯您没有错,但不代表原来的曲子就有错呀。”夏无双抓了抓脑袋,觉得这老伯有点奇怪。
“既然都没有错,为什么听起来又不一样呢?”老人开始追根究底。
夏无双无奈道:“您用的陶笛,原来的曲子都是用笛子吹的……所以就算曲子一样,味道也不一样吧。”
老人道:“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是,原来的没有错,后来的,也没有错。”
夏无双即使知道对方看不到也点头如捣蒜,“是了是了,就是这样的。”
这又不是数学题,非对即错。
脑袋点着应付着瞎子老头奇怪的问题和一言难尽的脑回路,夏无双心思却忍不住飞走了,顾佩玖之前的神色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她这次出来,一定要弄清楚才好。
却听老人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那这天下,先来的守着规矩没有出错,后来的破坏了道义……也是没有错了?”
夏无双闻言一愣,这才觉出来有点不对劲:“……话也不能这么讲,一首曲子不同的乐器能演奏出无数不同的调子……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老人闻言,道,“你说的没有错。”
还没等夏无双说些什么,便听老人又说。
“活人能改变死规矩,纵然挑不出什么错。”
“但是,总会有人,要付出一点代价。”
就像是商鞅变法成功后的车裂,或者是王安石变法失败后的罢相病逝……历史的车轮轰然而过,它不会对任何人留情。
老人微微抬起眼,用盲眼对着她,拿出了陶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