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神了,也不怕饿肚子不是?
江鉴开问:「你说过的要报复,究竟是要报复什么?」
直觉告诉江鉴开沈默把头撇开了,还以为他会拒绝回答,谁知他说:「我这样说过吗?」
理所当然的反问,江鉴开呆了三秒,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混乱了。
三秒后,他确定自己大脑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眼前这位教官先生。
「如果我没失忆的话,你说过。」
「那你肯定是失忆了,因为你中过恶灵的毒。」
江鉴开很后悔当初没录音,谁会想到教官会是这样的教官啊,转头就不认了。
「你这样逃避是没意义的,」他说:「我一不高兴同样可以踢你出门。」
「为什么?」
「因为我是房东。」
旁边传来抓头发的声音,沈默很快就偃旗息鼓了,说:「好吧,我说实话,我是故意那样说的。」
「故意?」
「因为得找个借口待在你身边嘛,说我刚上任没钱租房你肯定不信,说喜欢你你也肯定不信,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报复这个借口。」
江鉴开感觉教官现在在对手指,因为听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超委屈的。
他长吸了一口气,问:「总引渡官还没钱?」
「你看你果然不信,下面精兵简政,尤其像我这种新人,说了不怕你笑话,其实我的工资还没你的月薪多。」
「那你第一次来找我时那么生气是……」
「身为死神却一套房子都买不起,能不气嘛。」
「……」
沈默说话真真假假,也不知道哪句才是真的。
不过江鉴开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对沈默感到抱歉,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来做补偿,哪怕是交出自己的生命,而不该把大好时光浪费在纠结上。
那晚酒吧的经历告诉他,也许他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假如他被夜魔杀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和教官在一起这么久,他却连一句喜欢都没说过。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想外面的风景一定很美,这么美的布景板必须要用上。
这么一想,他就不想再等了,错过了这次,下次他大概就没勇气说了。
心房突突跳得飞快,他低声叫:「教官……」
手机铃声响起,盖住了他的声音,江鉴开有些失望,同时也松了口气,手心都出汗了,脸颊火辣辣的红。
「怎么了方糖,脸这么红。」
沈默注意到了,伸手摸他的脸,江鉴开的脸更红了,敷衍说:「太阳有点晒。」
沈默看看阳光,也觉得热,便坐去江鉴开对面,帮他挡住了阳光。
「这样会不会好点?」
「嗯。」
江鉴开点点头朝他笑,笑容那么灿烂,沈默看出了神。
江鉴开头一次上他的课时也是这样的笑容,他想也许正是从那一刻起,笑靥就印在了他的心头。
所以那些提到的江鉴开能力不足的评语都不是真的,他只是不想失去那张笑靥。
虽然他知道一旦踏入部队,就没法再回头了,或早或晚,江鉴开都会被同化,变成无血无肉的杀人机器。
直到最后那一次,他向上头提出要求。
『任务完成就放他走,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你呢?』
『放心,我不走,东西一定会带回来给你。』
「教官?」
叫声打断了沈默的思绪,他回过神,江鉴开说:「有人敲你,是不是有急事?」
被提醒,沈默注意到了那个存在感极低的手机。
是金溅传来的邮件,里面的附档是有关侯建民的调查记录。
说起来金溅的调查技术离蔷薇差远了,不过情报收集得还算齐全,沈默简单看了一遍,又读给江鉴开听。
侯建民原名侯建,以前混过一个叫金蝎子的帮派,他诈骗、抢劫,勒索都干过,因为不是主犯,每次都是进去几年就出来了。
五年前,帮派老大金蝎子带人抢了对头帮派的地盘,当晚和兄弟们喝酒庆祝,第二天他被发现死在了家里,头部受到重击,身上也有数处刀伤,放在暗格的钱和金饰都消失无踪了。
事后警方调查,怀疑是对头帮派报复杀人,可惜调查了一圈也没找到凶手,最后成了悬案束之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