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的心猛地跳起来,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他很少有这么慌张的时刻,额头也有细细的汗珠冒出来。
房间里的声音很奇异,到处都是滴滴答答的响声。如果他的眼睛看得见,他会看到整个房间里布满了机巧的小物件。那些小物件敲敲打打,发出凌/乱的声响。
任谁都不想在这个房间多呆一刻。花满楼凝神细听,果然听到那声音更大声起来,呜呜求救。
“小方,是你么?”这里的声音太嘈杂,他一时间不敢确认。
“唔,唔!”小方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嘴,只好拼命拍着床板。
花满楼急忙走过去,发现小方被绑在床/上,嘴里堵着布条。
花满楼赶紧拿掉小方嘴里的布条。
小方紧紧抱住他:“花满楼,你终于来了!”小方瑟瑟发抖:“你不知道,我刚刚差点遭遇了什么!”
花满楼叹息一声,拍了拍怀中人的背。他曾经拥抱过小方,熟悉这样的感觉。
一个房间,不管是不是声音嘈杂,一张柔软的大床,还有情人瑟瑟发抖的身体,无论是谁,恐怕都要把心放柔,叹息着,安抚着。
等到那熟悉的身体不再瑟瑟发抖,转而,或者会变成另一种发抖。
花满楼本是个温柔的人。他轻轻抚了抚小方的背,手的动作却忽然一停,他却叹息一声:“你不是小方。”
“小方”一怔,整个身躯都紧绷起来:“你说什么?花满楼,你听不出来是我吗?”他似乎很失望。
花满楼却出手如风,已经点住了那人的穴/道。
他从床边站起,又说了一遍:“你不是小方。”
“小方”咬紧了牙,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好像有些伤心,但又不忍心大声指责,只好道:“花满楼,或许这里太吵了,你听不出我的声音,我不怪你。”
花满楼板着脸道:“难道还用我再说第三遍么?”
那人怔了很久,却忽然换成另一种声音:“你怎么知道?”
这该怎么回答呢?有些事本来就是一种直觉,一种情人间才有的直觉。花满楼没有说话。
那人道:“我还是低估了你。”
花满楼道:“你学得很像。但是一个人的声音并不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正如一个人易容,只能改变自己本来的面貌,却无法变成别人。”
那人道:“不错。”他忽然舒展身体,竟然解开了花满楼的穴/道。看着花满楼吃惊的表情,他走下了床,笑道:“可惜你没法看到我的样子。如果你能看的见,一定会惊讶,我竟然和方侵竹长得一模一样。”
花满楼微微皱眉。
那人道:“其实你可以摸一摸/我的眉眼,确定我没有说谎。”
“这世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花满楼的心更沉了。其实方才他就觉得,这个假小方,实在假得太像了。如果真的有人处心积虑变成小方,那么背后的动机,一定很危险。
“花公子,脸色不要这么难看么。”那人走到床边,倒了杯茶:“其实你想不出我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