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次战败,那独孤敖定会治王爷个乱臣贼子的罪名,永绝后患。
王爷,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退路和软肋,都给斩断了。
他是看着钟离暮笺长大的,连一块烂肉被从身上割除,都会觉得隐隐作痛,更何况是他得心肝肋骨!
钟离暮笺沉默了一会儿,见月色渐浓,清冷的月光将地面镀上一层白霜,便一挥衣袖,“出发。”
城楼之上,篝火点点,上有清风月明,下有苍潦大地,钟离暮笺一袭黑色劲装,负手立于城楼之上,冷眼睥睨城楼之下的万千兵士。
左相殷游溯按照既定的计划,率领独孤敖手下的一万兵士,早早等候在城楼之下。
可是,原本说好率领剩下二十万兵士的独孤敖一行人,却迟迟不见动静。
而钟离暮笺心里也纳闷,这独孤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何迟迟不来。
“杀啊!”
身后突然一片嘈杂,有大量士兵手举“钟”字大旗,列阵朝两边的石阶上冲上城楼。
城楼上原本的士兵一个个都慌了神,不自觉地朝后面缩。
而钟离暮笺依旧姿态不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城楼的另一边,发出了一个娟狂的笑声,钟离暮笺斜眼看去,只见独孤敖背着手,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钟离暮笺的眼眸更加深邃难辨,不知这独孤敖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只见独孤敖走上城楼,偏头看了一眼下面一头雾水的殷游溯,大步翩翩地走到钟离暮笺身旁。
“臣等救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钟离暮笺只是看着他,没作应答。
他也不介意,嘴角上扬,转身便拿过身后下属手中的箭羽,拉弓搭箭,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而那支尾部带走几根长短不一的羽毛的箭羽,离弦后直指殷游溯而去,一箭穿心,殷游溯闷哼一声便摔下马来。
钟离暮笺依旧不为所动,作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独孤敖继续动作。
只见独孤敖高高立于墙头,神情肃穆,看着地下那一万士兵道:“殷游溯身为钟离王朝的左相,却不司其职,企图谋权篡位,如此乱臣贼子,死不足惜。而你们,只要愿意归降,王爷定会宽恕你们的罪状。”
如钟离暮笺所料,那些士兵无一不丢盔卸甲,齐齐跪地,高呼愿意归降。
从独孤敖举起弓箭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原来这根本不是独孤敖想要篡位的实举,他必然识破了殷游溯的二心,借此清理门户。
而这门户一清,也就意味着,独孤敖真正有所动作的时间不远了,毕竟,每个人都害怕夜长梦多,这种事情,时间拖得长,难保会有第二个殷游溯,甚至第三个,第四个。
独孤敖转头看着钟离暮笺道:“王爷,请您定夺吧。”
钟离暮笺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冷眼扫过下面跪着的士兵,语气比头顶的月光还要清冷几分。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