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药囊里的最后一张纸条,薄荷清凉的味道轻轻地飘散着。
纸条上写着:“路还长着”。
这就是无话可说时的一句感慨罢,不论是不急着和吴肃坦白,徐徐图之,还是被拒绝之后莫心生绝望,会有新的转机也未可知。
都适用,也都没用。
李昕伊捂着脸,低低地笑着,茫然而无措的时候,竟然把自己随手写的玩意儿当成了指南。
他这是有多没自信呢。
在过往的一些模糊不清的记忆里,他似乎也追求过别人。
或许也称不上追求,就是会刻意地制造一些交流或者相处的机会,恰到好处的关心和帮忙,彼此有意的就试着相处一番。
从学习到工作,相处过的大约有三个人,面目都已经模糊了,可李昕伊记得,他们都是和善并且内敛的人,无一例外。
和善则不会拒绝他的接近,内敛则朋友不多。
原来他的不自信从来都是有迹可循的。
而吴肃是不一样的,他本能地信任他,从不会去分析他有着什么样的性格,也不会试图去看透他。
他什么样子他都喜欢,都能接受。
但吴肃什么想法,李昕伊心里没有半点底,他自觉这些日子自己蹦跶得欢,可是吴肃的反应都很寻常。
那么,就再尝试最后一次吧,喝完这杯酒,从此不再相见。
李昕伊觉得胸口发闷,他也没心思作画了。
看着外面的天色,李昕伊竟然觉得时光变得凝滞了起来,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他不想在街上闲晃,就想去一个清静的地方待着。
放空思绪,问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净慈寺在西湖南岸,南屏山上,驾着马车从别院过去,天黑之前就能回来。
听说李昕伊要出去,郑叔就去马厩,给马套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