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选的这家酒店,桑榆以前就来过几次,对布局十分熟悉。依照她对晚宴的了解,知道这一层的洗手间必然使用的人数最多,而此刻她只想逃避人群,桑榆心中稍微思忖,转身便去了另一个楼层。
转过拐角,眼前豁然开朗,空无一人。因为晚宴的缘故,临近楼层都被封闭,而这一楼充作临时的休息室,此刻楼下的喧嚣被隔绝,这里满室寂静。
桑榆挑了把软椅坐定,这里被绿植隔成小天台,环境清幽,极难被人发现,还能远眺外面的夜景。
桑榆出神地望着窗外,安静地发了一会呆。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筹光交错的社交场合,先前就因为这个原因,还被桑家长辈们斥责“不合群,上不得台面”。出道之后,又看过太多龌龊事,对这种场合实在是没有太好的记忆。
到底为什么要来呢。她忍不住想,视线盯住玻璃窗上的一痕浅影:咦,这个影子刚才就有吗?看上去不像她身后的植物投影?等等,怎么越看越像个人?
这个发现让桑榆心中一惊,先前被绑架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她心中瞬间生出恐惧。
冷静桑榆,楼下就是宴会,这么多人,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装作没有发现对方,伸手作势去整理衣角——其实在偷偷勾手边那个花瓶。
只要对方要偷袭她,她就拿这个花瓶反击!不要怕桑榆!
她终于摸到,然后迅速转身,预备给对方来一下,但还没等她举起,余光瞄过对方,直觉比理智更早一步分辨出来人身份。
是陆景瑜。
桑榆心中一时激愤无比,简直想对陆景瑜咆哮:你来就来,装神弄鬼是想干什么呢!
陆景瑜此刻也正凝眉看她,看着她强作镇定的脸,还有偷偷凑近花瓶的手,男人沉声:“你在干嘛?”
桑榆刚从虚惊中清醒过来,都想翻白眼回他:关你屁事。
但她到底忍住了,她深知不能留给陆景瑜话柄,不然这个男人追究起来,那可真是没完没了。
“和你无关。”桑榆换了个“关你屁事”的同义词,尽量说得心平气和。
“怎么方才一口一个跟我有关系,”陆景瑜冷笑,“现在就成了跟我无关?桑榆你当真是翻脸不认人呢?”
他笑起来带着孤狼的阴翳感,十分危险。桑榆这时候开始后悔怎么选了这里休息:四下无人反而让她陷入某种意义上的危险境地。
这个男人,不要惹。她的直觉这么提醒她:得尽快离开。
“陆少,如果方才我说错了什么,我可以道歉。”桑榆目光澄澈,勇敢地望向陆景瑜眼底,“还希望您不要计较。”
桑榆很清楚,此刻只能说软化。她可不想激怒陆景瑜,这个疯子不知道能干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