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话之间,后山上的三大长老急匆匆来到。进门之时猛地一愣,回过神来赶紧行礼。三人方才出关,一听到墨鸿归家便联想到墨言,不敢怠慢立马就赶来。
看着惠武兰怒气腾腾,再听闻墨言一行失踪的内情,三大长老面面相觑,一脸不敢置信。
当日在后山,他们是清楚墨言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皇之阶,就算是新晋元皇,功力未臻至圆满,也不是一只深海鱼怪可以收拾得了啊。
听杨彩英娓娓谈来,惠武兰的神色稍缓,但声音中的怒气不减:「言儿自然不愿在酥酥的面前让别的混蛋瞧不起,能够迎难而上方是男儿本色。可言儿年轻气盛也便罢了,怎的你们身为长辈的也糊涂了。换做是我,就算是整个丹鼎宗的人都护送去了也无妨,谁敢笑话,一刀砍了。跟孩子的性命比起来,名声算得了什么?那可是我惠武兰的金龟曾孙儿哪。」
墨言和酥酥,让惠武兰仿若看到了自己和夫君的影子。她天资纵横,可夫君却修为平庸。夫君早年便离世,留下她与女儿相依为命,纵是位及天下巅峰,女儿一家才是她的心头肉。
惠武兰这一提到墨言,着实心疼得慌。到她这个年纪这个修为,最盼望看到的就是一代又一代儿孙有为。二十年闭关苦修一出来,连自家宗门都没呆上片刻就赶来就与女儿团圆,为的就是看到一家大小平安无恙。
众人听着惠武兰的话那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倾全宗之力护送墨言去天星参赛!这样的想法,全天下怕也只有眼前这个护短成性,不,应该是护短成魔的惠武兰才说得出口。
想归想,没有人敢出言辩驳。
惠武兰轻叹了一声:「前些日子十荒境的剧变你们也该感受到了。那只老乌龟怕是不再自甘寂寞了。连王解那样的高手在十荒境都进退维艰,言儿他,他。」惠武兰欲言又止,想到自己未曾见上一面的曾孙儿孙媳有可能葬身鱼腹,简直憋着一肚子气无处撒。
惠武兰看向云兰若,眼睛一冷:「你家师尊,以后别指望叫我丹鼎宗帮着炼丹了。老混蛋,偏偏要让他们一行人往十荒境去。想让他的徒儿送死犯不着拉上我惠武兰的金贵曾孙儿。老不死的,回头我再找他算账。」
平白挨了一顿骂的云兰若无语凝噎。
一旁的三大长老却在听到老乌龟三个字时身子猛地一震。互看一眼,三人心中都涌起了一个念头。深海鱼怪定然对墨言构不成威胁,但如果是玄武,那就另外一说了。三人此刻的表情都有点难看,元皇境界向来不踏足十荒境,连兰泽图都敬而远之。墨言这一去,定然是他的气息惊动了海皇玄武。
那可是数千年的老妖怪哪,大陆公认的第一元皇。三大长老的心滴着血,好不容易盼来了完全属於墨家的元皇武者,当真有可能夭折了。
至於墨言修为的事情,三人此刻却半句不敢提起。墨言如今生死不知,若然提及,且不论别人信或不信,单单隐瞒这件事情,就足以叫皇家心生隙缝。这些年来轩韬烈执掌大权之后,明面上虽然对墨家倚仗有加,但暗地里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扶植起来的齐家苏家就是皇室已然忌惮墨家的最好证明。如今惠武兰晋陞元皇,如果再提及墨言是元皇一事,那就是明晃晃的嚣张和威胁。
三人思索间,便听到惠武兰道:「你们两人的境界已然有所松动,我助你们将境界巩固下来后便随同你们一起前往十荒境。」
「不行!」夫妻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墨仲御一脸凝重道:「娘,您也知道当日的十荒境剧变,也知道海皇玄武已然强势出手,您进阶元皇,一到十荒境,必然会引得玄武出手。大陆向来与十荒境有所约定,您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听着墨仲御的话,看着夫妻二人一脸焦急,惠武兰脸色一缓,难得温言道:「正是因为玄武出关,我才不得不陪你们去一趟。深海鱼怪在玄武休眠时照看十荒元兽,若言儿他们是被它吞噬,这个仇我们岂能不报。但万一玄武要为其出头,也唯有我,才能勉强与之交战,拖延一时半会,好让你们安全离去。放心,我自会谨慎行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
「娘,外婆!」杨彩英几人同时出声,脸上却是浓浓的孺慕之情。惠武兰这番话,说得轻巧,可真正碰到玄武出手,她要断后,便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二十年潜修出关,为了儿孙一事,别说修为,连生命都暂且不顾,怎的不叫后辈动容。
看着几人还要再劝,惠武兰挥挥手:「就这么定了,难不成你们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但愿我的宝贝曾孙儿和孙媳妇能吉人天相,好好活着!」此刻的惠武兰自然不知道,她所惦记疼爱的两人确实好好活着,而且还将给她一个莫大的惊喜。
夜已深了,众人就要散去,亲近墨仲然一脉的墨仲观走近了三大长老,一脸笑意地压低声音道:「长老,若是大哥大嫂去了十荒境,这墨家家主之位可就要另择贤能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早做安排才是哪。」
岂料三大长老一拂袖,没好气地道:「急什么?老夫三人还没死呢,等墨,墨言之事有了定论再说!」三人提到墨言名字时不自觉顿了顿,当真不习惯出口称呼元皇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