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人当作非正常人类的少年,也许不相信世上还能有更加不正常的人存在。凡是有个合理的动机,成了他坚信一个人在作案前必定该存在的必要。
苏小寒将他这个问题斟酌了一会儿,蓦地凉凉一笑,说:“其实范家骏那天被冤枉作弊,那张小抄,是我看见谭启明走过来了,故意扔过去的。”
第二十一章
尹舜顿了顿,他的猜想错了。全部都错了。
“为什么?”他问。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对我很,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句话,“如果她不去文艺晚会上听范家骏弹那首钢琴曲,她就不会喜欢上范家骏。她不去向范家骏表白,范家骏就不会告诉谭启明说她想早恋。”
她越讲越快,情绪也跟着扬起波澜:“范家骏不跟谭启明打小报告,谭启明就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她的家长,她的家长就不会拿皮带殴打她,她就不会被打瞎一只眼睛然后转学去乡下的残障学校。她不去乡下,就不会在那里被老师同学和乡里人联合欺负,就不会四处求助无门最终吊颈自杀。”
波动的情绪随着她的深呼吸逐渐平静了,苦笑一声,她说:“看啊,一个人这么悲惨的一生几句话就能被讲完了。她的一生要是像说这几句话的功夫这么轻松该有多好?本来是可以这样轻松的,就是因为那个叫范家骏的人,就是因为谭启明,她的下半生要受这种折磨。为什么这些人,一个可以安然无恙地学音乐,一个可以当高高在上的班主任?太不公平了吧。”
尹舜的神情逐渐凝滞,貌似意识到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有一会儿,他问:“范家骏真的是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
苏小寒片刻不动声色,忽然侧过身,牵动嘴角微微地笑。她洁白的裙子沾上了一点泥灰,迎着海面吹来的风,她的发丝随风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