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做?你们要干什么?”
陆明纤站起身来,将汤药碗咚一声放在桌上,命令门外伺候的宫人都退了出去。
“我们要干什么?”
陆明纤转过头,斜插云鬓的步摇流苏纹丝未动,冷静端稳一如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调。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要干什么一鸣惊人的大事?”
陆明绯心一惊,知道她所说的大事是科举一事,她虽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有原则立场上的错误,但她的确非常不希望她提早知道这件事。
否则就像现在这样,受到最严厉且几乎无法反抗的阻碍。
陆明绯从床上下来,站的笔挺,低头沉声对她道:“姐,这件事你不该拦我。”
“不该?”陆明纤寒声一笑,坐在凳子上审视她。
“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是对的,你所要伸张的公平正义,我也期盼。”
她说着眸光一闪,变得十分决绝,“但是我今天明白告诉你,我要你学会自私自利,我要你学会独善其身,不许再做这种蚍蜉撼树的事情即使你没有做错。别想着以一己之力跟整个朝廷,跟这个世道抗衡,否则不但你会输的一败涂地,连陆家,也会跟着你粉身碎骨。”
陆明纤以前明里暗里也没少给她灌输过这些思想,但是这样直接了当说辞,今天还是第一次。
陆明绯有点接受起来实在有点无能为力。
她咽了咽口水,觉得昨天那碗睡前茶汤的味道如鲠在喉。
“姐,我想问问。”
她睫毛开始控制不住的抖动,生怕自己得到那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只有我一个,是喝了那碗茶汤,躺着回宫里来的吗?他们三个呢?”
陆明纤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后才隐晦的回答:“他们三个比你聪明。”
陆明绯心脏好像被一把大锤子重重抡了一下。
她嘴唇哆嗦翕动着,控制着自己尽可能冷静完整的说出这些话。
“所以一开始,他们就知道?他们就没
想把事情做到最后?他们答应加入进来只是骗我的?只有我一个被蒙在鼓里?”
她回想起那天在夏函灵前慷慨激昂一番陈词过后,他们明明还在犹豫不决,但她拉着吕溪宁进屋谈个话的功夫,出来时,他们就坚决加入进揭发科举作弊之事。
态度发生如此突然的转变,她只恨自己当时太过兴奋,竟然没有发现这些异常。
“为什么?”
陆明绯眼睛里慢慢弥漫起一层厚重的浓雾,“他们不想我又不会强迫他们,我又不会逼他们!何苦要骗我呢?轰轰烈烈的忙活了这么多日子,到最后一步却撂挑子不管了,图的是什么?好玩吗!”
陆明纤不忍看着她像受到至亲至爱之人的背叛似的,如此失魂落魄,淡淡说了一句宽她心的话。
“倒也没有白费,最后一步的事情,韩先生会走完。”
陆明绯仰起头来把企图把眼泪憋回去,但听到这话一笑时却骤然崩落。
“合着在这儿等着呢?把最后一步得罪人的事情都推给韩先生?他成功了对我们有好处,失败了也跟我们八竿子打不着。好算计啊。”
陆明绯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让自己又依赖又愤恨的名字。
“齐云开,是他吧,从头到尾,每一步怎么走,他都算好了对吧?直到昨晚那碗汤,他这一场专门困我的局就算完美收场了是不是?”
“世子有错吗?他满足了你惩奸除恶匡扶正义的心愿,又帮你规避了受到报复牵连全家的风险,你该谢他才是。”
“是。”
陆明绯忍着泪,强颜欢笑重重点着头,“我谢谢他。但是姐,韩先生怎么办?这事是我挑的头,现在我跑了,韩先生怎么办?”
陆明纤不忍再看她如此伤心难过,但又绝对不可能改变自己的立场,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站起身来,留下一句。
“韩先生比你会办,韩先生也是自愿,他身为先生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所以在他完成此事之前,你不许出逢花台半步。”
第二天下午。
陆明绯身陷在柔床锦被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睛随之慢慢睁开,一顶水蓝色、绣着水墨文鱼悠游自得的床幔慢慢在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
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的抬头看了看床幔上的水墨文鱼刺绣,又扭头看了看房间四周,一灯一毯,一镜一台,一桌一椅。
特别熟悉,但跟昨天她入睡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陆明绯有个毛病,睡醒刚起床后的那么一小会儿,人是傻的。
至少反应很迟钝,跟她正常时候判若两人。
“她醒了吗?”
一声询问从房门外传来,没等陆明绯脑子转过来是怎么回事,外面的人已经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站在她床头。
陆明绯不知怎么感觉喉咙特别肿痛,使了半天的劲儿才从嗓子眼里艰难的喊出一声:“姐?”
陆明纤看着她坐在被子里,一头墨黑长发打着卷散落在肩头,也许因为闷在房间里睡了太久的缘故,脸色少了几分血色而多几分苍白。墨发如缎,肤白如纸,像个瓷娃娃似的可怜易碎,倒让她生出几分不忍责怪的念头。
“把汤喝了。”陆明纤还是冷声命令她。
陆明绯清醒的差不多,脑子已经渐渐上岗了,直直看着陆明纤一会儿,又东瞅瞅西望望,最后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
陆明纤一脸冷漠看着她,“别掐了,你没做梦。”
陆明绯震惊过头,反而没那么激动了,抓着头发怅然若失。
“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我不是在韩先生家吗?怎么回宫了?谁把我弄回来的!”
对于她的问题,陆明纤一个都没回答,再次把盛着汤药的碗送到她面前。
“把汤喝了。”
陆明绯低头看着盛在青瓷碗里的土褐色药汁,猛地想起来昨天晚上吕溪宁送来的茶汤,抬头看着窗外渐落西天的太阳,难以置信的说:“我怎么可能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那汤有问题!”
“为什么?”她看向陆明纤,急需得到
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第二天下午。
陆明绯身陷在柔床锦被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睛随之慢慢睁开,一顶水蓝色、绣着水墨文鱼悠游自得的床幔慢慢在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
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的抬头看了看床幔上的水墨文鱼刺绣,又扭头看了看房间四周,一灯一毯,一镜一台,一桌一椅。
特别熟悉,但跟昨天她入睡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陆明绯有个毛病,睡醒刚起床后的那么一小会儿,人是傻的。
至少反应很迟钝,跟她正常时候判若两人。
“她醒了吗?”
一声询问从房门外传来,没等陆明绯脑子转过来是怎么回事,外面的人已经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站在她床头。
陆明绯不知怎么感觉喉咙特别肿痛,使了半天的劲儿才从嗓子眼里艰难的喊出一声:“姐?”
陆明纤看着她坐在被子里,一头墨黑长发打着卷散落在肩头,也许因为闷在房间里睡了太久的缘故,脸色少了几分血色而多几分苍白。墨发如缎,肤白如纸,像个瓷娃娃似的可怜易碎,倒让她生出几分不忍责怪的念头。
“把汤喝了。”陆明纤还是冷声命令她。
陆明绯清醒的差不多,脑子已经渐渐上岗了,直直看着陆明纤一会儿,又东瞅瞅西望望,最后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
陆明纤一脸冷漠看着她,“别掐了,你没做梦。”
陆明绯震惊过头,反而没那么激动了,抓着头发怅然若失。
“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我不是在韩先生家吗?怎么回宫了?谁把我弄回来的!”
对于她的问题,陆明纤一个都没回答,再次把盛着汤药的碗送到她面前。
“把汤喝了。”
陆明绯低头看着盛在青瓷碗里的土褐色药汁,猛地想起来昨天晚上吕溪宁送来的茶汤,抬头看着窗外渐落西天的太阳,难以置信的说:“我怎么可能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那汤有问题!”
“为什么?”她看向陆明纤,急需得到
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第二天下午。
陆明绯身陷在柔床锦被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睛随之慢慢睁开,一顶水蓝色、绣着水墨文鱼悠游自得的床幔慢慢在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