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铮见这个矿工笑得豁达,满脸的不在乎,心里也是欢喜,不由得更加喜欢他,便道:「行。我输了你给我打工一年,你输了也给我打工一年,可好?」
虎克闷声大笑:「那不成了无论怎么样都是我倒贴?」
徐铮笑得白牙尽露:「我倒贴你,你要不要?」
「省了,阁下身分惊人,我可不敢要你倒贴。」
徐铮窃笑两声,又去仔细听约克说话,只听约克在那边接着道:「等我伤好些能下地,我就不肯再在伯来家呆着,自己回了家。走之前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去求当年那位长老,他却连见都不肯见我了。
我心里就更加的明白,我那份感恩的心原来是使错了地方,他从头到尾对我都并不是青眼相睐,而是把我当成了一枚棋子,一枚可以为伯来家发挥功效的棋子,或是某种道具。
一切原来只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以为凭着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就能与众不同。他眼里只有家族大义,也许只有他自己,别的人、别的魔兽,就算是炽焰蜥蜴都可以抛弃。」
听着约克这番心灰意懒的感悟,徐铮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凉,想大声说点什么,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合适的字词,只觉得心里疼得拧得不成形状。
如果那死老头站在徐铮面前,只怕徐铮立即就会冲上去对着他暴打一气,让他把初见约克时那个在阳光下笑容和光头同样晶亮的灿烂阳光表情还回来。
尊老,对象也得有该被尊敬爱戴的素养,像这种老不死,徐铮半点也生不出尊敬的心来。
王八蛋!我心里护着爱着的朋友,也是可以被人当件事物那样搓圆搓扁随意玩耍的?
徐铮脸色越发冷然,只想着:伯来家,很好,很好,我记下了!
那边,约克还在道:「明白了这个,我再不指望他,就当这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家里人都劝我算了,远远的走避吧,承安那边不是认识了好朋友吗,去投奔也好,暂时避避伯来家的风头。
可我心里不甘心,更舍不得我儿子,放着焰赤媚在伯来家里生死不知,我连觉都睡不着。更糟的是因为受秘法控制,我和焰赤媚联系不上,什么情况都无法知晓。」
「这样的秘法我又破解不了,多次努力想要强行进入伯来家无果,只好收敛了这份心思,就怕他们因为我而虐待了焰赤媚。后头通过我家里人多方面拿着金币去打通关节,我才知道我被俘那天焰赤媚根本就不肯降。
炽焰蜥蜴这种魔兽心高气傲,是拚死也不肯降的,但伯来家拿着我的性命来要挟,我儿子心里顾着我的安危,才不得不降!」
说到这里,约克的声音突然变得烦躁不安,狂怒般的怒吼:「焰赤媚根本就不愿降,可心里想着我──啊!他妈的!真他妈的!混蛋!一头蠢东西,能逃不逃,充英雄好汉有个卵用!这下倒好,自个儿陷了进去,我想救都救不到!」
随即砰砰之声大作,像是约克在拿着拳头捶地面,又像是拿着一顶光头在向着四面胡乱顶撞,激起一片惊魂的钝音。
两个少年慌了手脚,拚命的安慰:「约克大哥,别这样,快别这样。换了你,你也肯为焰赤媚做任何事的是不是?你对牠好,牠心里知道,当然也肯为你做任何事。」
「放屁!」约克怒吼道,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哽咽:「我什么事都不需要牠为我做!我只要牠活得自由自在的就好!全是因为我无能,连自己的魔兽伙伴都保护不好。
焰赤媚就是一头瞎了眼的白痴魔兽,落谁手中不好,偏偏要落到我手里,跟着我吃苦受累,连自由都没了!」
「约克大哥!约克大哥!别这样!」徐铮听得两个少年在那边慌张的安慰。
而约克已经醉了,正愤怒的随便拿着东西胡乱的抛掷泄愤,又势如疯虎一般的拳打脚踢。
酒醉之下不会保护自己,片刻之间就拳头上鲜血淋漓,光头上也撞得青一片紫一片的肿胀起来。
小邦加和麦卡怕他更加伤到自己,慌乱的扑了上去按住他,一边好言相劝,一边从他手里把东西夺下来。
如此又要按住他的拳头,又要不让他胡乱挣扎,整个帐篷迅速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