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摇摇头,“嫁祸?不!花楼的死,会彻底地触动了抚安侯。我要让他知道,跟凤家结盟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同时,那些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向齐王靠拢的士族大家,也应该再好好地考虑一下了!”
“你的最终目的,是凤家!”无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花楼一死,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凤家人所为,那么,其目的,自然就是为了保全公主的名声,而现在皇后懿旨已下,凤良将成为驸马,花楼,这个曾经轻薄了公主的人,自然是不能再活在人世了。”
倾城笑笑,“不止呢!流言的力量,可是相当地可怕的!南宫欣,不可能会真的嫁入安逸侯府的。”
☆、第八十九章 一颗废棋!
虽然是没有人说是花楼因为轻薄了公主,才被押走的,可是那么多人亲眼看着,再加上四公主后来有些浑浑噩噩地就被带走了,还有人发现了四公主脖颈上的印记,这等的丑事,又怎么可能会真的瞒得住?
次日一早,便得到了消息,花楼在天牢内自尽!
花楼虽说是被关在了天牢,可是皇上并未下旨如何处置,再加上有着一个抚安侯府嫡出公子的身分。如今突然就死在了这天牢里,委实是有些说不过去!要知道,抚安侯在西北,可是掌握着十万大军的兵权呢!
皇上听到刑部报上来之后,便下令让人通知了抚安侯府,让花家来人,收走了尸体。
抚安侯一行人快马加鞭赶至京城时,已是三日之后了!
抚安侯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就是嘴唇发嘴,面色灰白,一丝人气儿也没有的躺在了那里,一时竟是胸内一团血气翻涌,当场,就喷出了一口血!
然而那又如何?花楼侮辱了公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皇上尚未审问,花楼便于牢中自尽,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此次陪同抚安侯一起回京的,还有花楚。
看到了父亲如此伤心难过,花楚的眼中只是闪过了一抹冷笑,这是怕花楼的死,引起了亲家的不满,自己的那位好大嫂,在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第二日一早,便回了娘家,紧接着,亲家便派了人来将所有的嫁妆等都给搬了回去,拦都拦不住。当然了,这也是今早才收到了夫人的信,才知道的。
花楼因为是在天牢中自尽,表面上是因为冤枉了三小姐,可是实际上人人都知道他是冒犯了皇后的嫡出公主,所以,即便是他死了,皇上能允许为其收尸,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草草地将花楼葬了,因为惧怕皇上会迁怒整个花家,所以抚安侯连块碑也不敢给他立!并且,是早已传书回去,家中的祠堂和家庙里,也是不得供奉了花楼的牌位,否则,就是牵连整个花家了!
京中的花家祖宅里,花丽容哭的眼睛是红肿不堪,连哭带颤地将那日的情形说了一遍与抚安侯和花楚听。
末了,花丽容愤愤道,“父亲,一定是洛倾城那个贱人所为!除了她,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哥哥心怀了怨恨!一定是她因为哥哥悔婚之事,所以一直是记恨在心!父亲,你一定要为哥哥报仇呀!”
“胡闹!”花楚冷喝一声。“洛府的三小姐,也是你能随意招惹的?”
“哼!二哥这是何意?分明就是偏袒那个洛倾城了!你到底是不是我们花家的人?哥哥虽然是没了世子之位,可也还是家中的嫡长子,他如今就这样没了,你竟然是还这样偏帮她?你这是存了什么心?”
面对花丽容的指责,花楚只是冷哼一声,看向了正在打量着自己的父亲,眸中闪过了一抹寒光,“父亲,若是再任由妹妹这样胡闹下去,怕是咱们也就不必再回西北了!”
抚安侯听了一愣,眉心紧锁,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听出了他话里头的意思。这里是京城,不是他经营了多年的西北!这京城里头,还不知道是有多少人等着抓到了他的痛处,然后再狠狠地上去踩上一脚呢!若说此事是一个小丫头所为,他是断断不信的!
“丽容,不可胡闹!”随即,使了个眼色,下人会意,立刻将屋中原本候着的下人们都给遣了出去。
“父亲,此事如果说是洛府的人布的局,那么,一开始就不应该将这污水泼在了这洛倾城的身上!而且,儿子听人说,这里头,似乎是还有妹妹的什么事儿吧?”
花丽容的身子一颤,有些瑟缩地看了一眼花楚,触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冰凉,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那不知所措的眼神,分明就是已经告诉了抚安侯,她做过了什么。
抚安侯的心思一动,当下就明白了几分,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逆女!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花丽容被父亲的厉色吓住,一失脸上的血色全无,不过,还是心虚地低了头,犹豫了一下后,战战兢兢地将自己从哥哥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父亲,具体的女儿是真的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一切都是那凤良的意思,听说,他也是受了宫里头哪位贵人的嘱托,一定是要算计洛倾城的。所以,我才会按照哥哥先前说的,小帮了一把忙。”
“哼!愚蠢!”花楚再次冷冷道,“你这是帮忙吗?这是帮倒忙!你知道你这是在帮谁?什么宫里头的贵人,分明就是那个四公主了!上次进京,我就听说了四公主盗诗一事,如今看来,定然就是因此而恼恨上了洛倾城,所以才会找了凤良来联手设了这一局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将咱们花家的人,给折了进去!”
最后一句话,却是让抚安侯听了心神一凛,目光中原先的悲痛之色顿减,代替的,则是一片清明!
花楚说的不错,这一局棋中,唯有自己的儿子给折了,其它人则是都好端端地,根本就是连毫毛都没伤一根儿!至于宫里头的人说什么四公主被罚跪,被禁足,怎么及得上自己儿子的一条性命的代价惨重?
“父亲,宫里头又有消息传出,说是皇后有意将四公主许给安逸侯府的世子凤良。父亲,您不觉得,这里头有些古怪吗?”
抚安侯此时已经是冷静了下来,想想先前花丽容所说的那些话,再想想自己儿子平时的为人,若是没有什么极为有利的条件,他又何苦去给人家做棋子!十有八九,是那人许了他有关明年春闱的什么好处了!
“阿楚,依你的意思,你大哥也是被人给陷害了?”
“父亲,如果说刚才妹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砸伤了云夫人的人,根本就是四公主无疑,只是,那屋子里出来的人,真的就是大哥吗?还有,大哥分明就不是自尽,只能是说明了有人在天牢里头做了手脚!而能指使得动天牢里的人,而且是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大哥的人,在这京中,可是没有几人能有这样大的本事!”
抚安侯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此事,咱们的确是要从长计议!”说完,竟然是又连咳了几声,面色也是憋地有些泛红,可见这心里头,果然是承受了极大的怒气。
“父亲,咱们是奉命镇守西北的,并不能在京中停留太久,您看?”
“唉!明日,你就陪着为父进宫请罪,谁让咱们的楼儿,触犯了皇家呢?”
“是,父亲。天色不早了,您也早些歇息吧。”花楚说完,便让花丽容先下去了,并且是再三嘱咐她这几日,不可再出门了,免得再惹出了什么祸事。
“父亲,孩儿有一事想不明白。”走到了门口,花楚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回身来,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抚安侯。
“你说。”
“父亲,如果说这一切是凤良在算计洛倾城,那么,至少也该先找个机会让大哥见上她本人一面才对,若是如此,那么,当时在安国公府,大哥与洛倾城之间,也许就不会摆脱地如此干净!这样一来,也许大哥反倒是能真的攀上了相府,也是说不定的。至少,也不过就是男欢女爱之事,可是如今,大家不仅仅是什么也没捞着,还惹人议论,坏了名声。再说了,既然是打算算计洛倾城的,即便是她出了国公府,那四公主又是如何出现在了那小榭呢?还是说,原本就是四公主与别人约好了呢?”
似乎是根本没有怀疑任何人的话,却是让抚安侯很快就想到了凤家,想到了安逸侯。此切的确是透着蹊跷,容不得他不怀疑。
当晚,抚安侯几乎就是一夜未睡,次日一早,两鬓的斑白,更是显眼了许多!
父子二人进了宫,就直接到御书房门口跪了,只盼着皇上的怒气尽消才好。
“抚安侯,花世子,您二位不必在此跪着急了,皇上有旨,请您二位先到偏殿稍候。”
“是,多谢于公公。”抚安侯起身,弯了身子,小心道,“于公公,不知皇上此时?”
于文海会意,笑道,“侯爷放心,此事乃是花楼一人所为,皇上不会迁怒于整个花家的。只是有一样,千万不要提及花公子有辱公主一事。那不过是坊间的传闻,自然是当不得真的。皇上真正在意的,是花公子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来冤枉洛三小姐。如今,既然是他已经死了,也便罢了。”
“是,多谢公公提点。”抚安侯说着,就悄悄地往于文海的袖子里头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于文海的眉毛稍动了动,满脸的笑,“侯爷稍候,咱家先告退了。”
“父亲,于公公刚才这话,是何意思?”花楚紧了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