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明朝女人 简梨 3572 字 14天前

“我不封口就是给你看的啊!”

柳娘和曹立昂一人一个问题,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给搞清楚了,柳娘示意大儿媳夫妻曹立昂,叹道:“我以未亡人的身份上折子,推辞爵位,本就是以退为进,心想陛下就是不赐下爵位,也会赐下官职。我为你求了万全都司总指挥使的官儿,这职位本也是我曹家的,子承父业不正好。没想到陛下不吝惜爵位,反倒不愿授予总指挥使之职。”

刚被扶起来的曹立昂又跪下了,磕头道:“儿何德何能,让母亲如此厚爱,儿有愧……多谢母亲。”

“什么愧不愧的,你战功赫赫,娘自来为你骄傲,只是可惜了这总指挥使的职位。”

“儿还年轻,多的是加官进爵的机会。石亨先例在前,陛下恐不愿再有武将集权。”

“唉,也是。是我思虑不周,倒耽误了你。”

“母亲而出此言,母亲教养儿长大,苦心为儿筹谋,天意如此。更何况,爵位本就该是二弟的,二弟是嫡子,母亲如此偏心我,倒是我对不起二弟。”曹立昂诚心诚意道。

柳娘欣慰笑了,拉起曹立昂。曹立昂一跪下,其他人虽未跟着跪下,也无措的站了起来。柳娘一手拉着曹立昂,一手拉着曹立德,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道:“这就好,立昂啊,我上折子之前问过立德,他是愿意让你继承总指挥使的位置。唉……多少人家长子、嫡子争得不可开交,我的两个儿子却如此谦让,兄弟和睦,兴家之兆。”

“还不是娘教的好。”曹立德调皮道。

“二弟说的是,大郎能有今日,多亏母亲教导有方。”大儿媳也跟着奉承。

“我教导有方不正好便宜了你~”

大儿媳一听这话羞得脸都红了,不知如何辩驳,只呐呐道:“娘说什么呢~”

“说大哥大嫂父亲恩爱啊!”曹华英拉着柳娘的袖子打趣道。

一家子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

夜晚,柳娘照例宿在西院。

管家林桂禀告道:“主子,属下再三确认,一切妥当。曹爽的心腹军已斩杀殆尽,无人知晓,两拨天使亦未听闻风声,绝无漏网之鱼。”

“这就好,要确保机密,尤其不能让立昂、立德知晓。”

“主子放心,当初在城下叫嚣的确实是石亨心腹,咱们的人从中挑拨之后就退了。围剿城中旧部也是引蛇出洞、顺势而为,绝无纰漏。”这件事林桂牵头,已经推演过多次,绝对没问题。

“立言那边呢?”

“为二少爷争取爵位之事是三少爷一手操办的,四少爷不知情。三少爷尽得主子真传,一言一行谨慎周密,就是老奴这般老手也看不出破绽。”林桂对柳娘的手段是服气的,一个后娘、嫡母能把长子收服归心,不容易啊。“三少爷上科未中,已确定要参加今年的恩科。四少爷也已经有了秀才功名,两位小主子住在京中老宅,有老仆照应,还请主子放心。”

“嗯,四儿还小,性子也跳脱,不知道最好。爵位一事就你我和三儿知道就好,不要再外传了。他们的血学业生活我是放心的。”

“是,主子。”林桂恭敬点头。

柳娘端茶送客,“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林桂却期期艾艾的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咱们什么关系,还玩儿这把戏,有什么事儿直说~”柳娘笑骂。

“是有件小事。曹爷身前收的外室何氏还活着呢。”开了头,后面就流畅了,林桂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前因后果说明白:“底下的兄弟忙着对付何友伟,那可是个真小人,当年舔着脸认了不相干的何氏做干娘,把一个外室当正经奶奶捧着供着,曹爷一出事儿,立马倒向了石亨。他手下又有几个愚忠的,弟兄们忙着对付他,一不小心便放跑了何氏。不过主子放心,属下立刻补救了,何氏的行踪都在掌握之中,主子想这么对付她就怎么对付她!”

“我对付她做什么,毫不相关的人,认她自生自灭吧。”柳娘对这个外室是真不介意,她和曹爽本就是利益联姻,对何氏这个人她也是只听其人未见其人,为难一个“外因”做什么。不过一想不对,柳娘笑问:“还给我耍花腔,别不是人到永宁卫来了吧?”

“什么都瞒不过主子,可不是嘛!曹爷当年置外室的人知道的也不少,属下拿不定主意怎么做呢。”

“她如何了?”

“乱军之中又有几分颜色,能怎么样呢?吃了大亏,从宣府到永宁卫几乎是乞讨过来的。”

柳娘长叹一声,“算了,给她二两银子,引她到别处去,别让人找上曹府丢我的脸就是了。”

“主子仁慈,属下这就让人去办。”林桂连连点头,他就说不用来问,可手底下人非说女人一嫉妒起来就面目全非,一定让自己来请示。林桂在心中摇头,怪不得自己能当大总管呢,自己对主子的心思摸得多准。他们方圆商行的生意从来独立于曹府的产业之外,曹爽活着的时候都不能让柳娘的势力称一声主子,这种疏离的态度,主子难道会在乎一个上不得高台盘的外室吗?

第36章 番外1

爵位尘埃落定,赶在朝廷下达的最后期限前,曹立昂带着妻子走马上任。

在此之前,柳娘主持分家。

安氏嫁进来不久,就要随丈夫去一个更偏远的地方,路上忍不住抱怨道:“还说什么一视同仁,父母在不分家的规矩都顾不得了,为什么是你到开平卫去?永宁卫才是曹家的根基呢!二弟才多大年纪,他懂什么文武军事,怎么不让你在永宁卫帮衬?还说看重你,家产你得了不过九牛一毛,南北汇大名鼎鼎的不敢想,可开平卫的商路走得分一条给咱们吧?”

安氏一路喋喋不休,坐在马车里也忍不住伸出头来抱怨。曹立昂瞪了她一眼,“闭嘴,前两天还一口一个母亲仁慈,那才是为人儿媳的典范。不许胡说,我心里有数,娘亲绝没亏待我。”

“唉,和你说你还不听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是你被小恩小惠收买了,我就说哪儿有嫡母这般维护庶子的,你进来,我和你细说……”

曹立昂带队走在外面,安氏虽然不时伸出头来嘀嘀咕咕,可属下、仆人都以为他们夫妻话私房,识趣避开,马车上也没有丫鬟随身伺候。看环境安全,曹立昂才翻身下马,坐到了马车里。

随行的亲兵飞快跑上来牵马,又脚踩风火轮似的跑开,隐隐还听着队伍里有人打趣“大爷到底是新婚啊!”

“听着,这话我只说一遍,日后不许再提!你喋喋不休的家产母亲绝没有亏待我,母亲名下是由很多产业,但那是她的嫁妆。当年嫁给父亲的时候就有契书,这些东西一半要传给三弟,三弟姓王,继承母亲姓氏。给我的家产已经是曹家的一半,比按规矩分得还多,足够厚待我了。你也永远不要忘了我是庶子,爵位、曹家的基业理所当然该是二弟的,母亲器重我,倒让外人有了非分之想,你不要做这个不明事理的外人。二弟年纪也不小,正是执掌家业的时候,我当年初次披甲上马和他一样的年纪。退一步说二弟有什么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还有母亲辅佐呢!当年也是母亲扶着我上马,才守住了永宁卫。自你嫁进来,母亲不曾让你立过规矩,亲闺女也就这样了,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难得寡言的丈夫长篇大论,安氏沉默一会儿才道:“母亲待我自然是好的,可我总担心……”

“不必担心,好男不吃分家饭,我才二十出头就坐上了指挥使的高位,日后难道不能给你挣一个夫人的称呼?且看着就是。”

到底疏不间亲,安氏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日后不要说那种话,母亲对我有教养之恩,恩重如山,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曹立昂反复叮嘱。

从永宁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一行人车马繁多,又有女眷,第一天的适应期没走多远就停下来了。刚好曹家在城郊有一个小庄子,分家的时候柳娘特意把这个小庄子分给了曹立昂。

安氏指点丫鬟仆人收拾出个暂住的地方,又安排官家多关照住在外院的亲兵随侍。

“大爷去哪儿了知道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安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