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1 / 2)

农门青云路 梅无阙 2329 字 14天前

毕竟陈君然与他出自一个村,冬青还是村长的义女,若是一个细节处理不好,便可能暴露。

瑾瑜见识过湘王的手段,也相信陈君然能把这个角色扮演好。

陈君然自然感恩戴德,瑾瑜给他这个机会为国效劳,除了升官发财,等事情一了,还能被记上一功,说不定会再次晋升。

一举数得的好事,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便顺着李湘棉的话,回了书信,让人尽快送到瑾瑜手中,他已经等不及想回归故里。

这边瑾瑜除了等候回信,还得忙着搬家。

搬家的时间定在腊月二十,就是明日,冬青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所有宴会所需。

她曾是柳飘云的大丫鬟,代柳飘云处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应酬,如今再接手,倒也不显生疏。

瑾瑜迄今为止只去过新宅子两次,一座五进大宅,坐落在北门街。

比之湘王府少了两个厅,但在瑾瑜看来已经足够大了,从后院走到门厅得走好一会儿。

门前照样坐了两尊镇邪的石狮,门上挂着刻有“李府”二字的牌匾,是瑾瑜亲手写的字。

正式搬家这日,吉时一到便点燃爆竹,响彻整条北门街,陆续有宾客随礼进门。

冬青不再藏着掖着,一身素色交领云锦袄裙,水绿盘金彩绣,锦墨黑发化作一朵流云髻,佩戴赤金点翠面首。

臻首娥眉,清眸皓齿双目含光,肤色晶莹剔透,削肩细腰身段袅袅,当真是绝色佳人。

身侧跟了两个端庄清秀的丫头,与瑾瑜并肩同立堂中,郎才女貌气韵不俗,并非高门子弟,却透着一股贵气。

进门宾客无一不驻足,感叹二人天造地设,只是站在那里就如一副画卷,端是赏心悦目。

宾客之中不少没有婚配的男女,看到二人时,心里莫名生出一阵可惜,可惜自己未曾先遇见其一。

宴席菜色均是冬青敲定,色泽鲜亮香气扑鼻,不是山珍海味却不落下乘。

除了交好的同僚,瑾瑜竟收到了许韬差人送来的贺礼。

听到这个消息瑾瑜一愣,没想到会收到阁臣的贺礼。

一般情况下,高官不会给品级低的人送礼,虽然许韬没有到场,但能收到当朝六个阁臣之一送的贺礼,是一种殊荣。

许韬给他送礼,大概已经从湘王那里得知他入伙的消息,送礼只是一个提示而已。

旁人只有羡慕的份,瑾瑜上任两年就从修撰当上了翰林学士,有个会打理后宅的貌美娇妻,买得五进大宅院,如今还收到阁臣的贺礼。

瑾瑜略有苦恼,许韬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湘王的党羽名册上,是不是已经加了他的名字。

到了晚上宾客散去,冬青看着礼单上许韬的名字,面露忧愁。

“瑾郎,你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应该一开始就把复写的名册交给圣上的,若是湘王落马,名册落到圣上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瑾瑜安慰道:“放心,我已经半真半假将事情透露给皇帝,拿了赦免令,徐阁老信任我,是我检举湘王,也是我帮忙查探,湘王落马我是首要功臣。”

“再者,我让陈君然去廊州做通判,难道只是借故做个同乡人情不成?陈君然将成为我的耳目,盯着湘王,不会让名册落入他人之手。”

冬青轻敛眉头,道:“瑾郎,你为何对隐瞒名册的存在如此上心?是有什么打算没告诉我么?”

瑾瑜勾唇一笑,慢悠悠道:“从你的身世,我悟了一件事,身在朝堂,不为刀俎就是鱼肉,我愿做刀俎而非鱼肉。”

“自我准备插手这件事,就决定做个彻底,湘王的那本名册,我是一定要拿到手里。”

冬青看着瑾瑜的面容,她竟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看出一股邪魅狂娟之意。

“瑾郎……你拿到湘王的名册后,准备怎么做?”

瑾瑜眼睛微眯,“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拿到湘王的名册,就相当于把湘王经营的人脉抓在了手里,有备无患。”

“湘王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许韬知道湘王拉我入伙,是因为湘王把我放在与许韬同等的高度,别的党羽不会知道我与许韬的存在。”

“待湘王落马,我就借陈君然的手,将许韬的名字送到皇帝跟前,把许韬除掉。”

冬青嘴唇动了动,顿了顿才道:“瑾郎,此事看上去确实万无一失,但若有差池,哪怕有赦免令脱罪,圣上也将对你心怀猜忌,日后的官路,只怕要难走了。”

瑾瑜笑容不减,道:“所谓帝王心术,冬青你莫不是以为,我兢兢业业尽忠职守华元帝就会完全信任于我?”

“华元帝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否则也不会大小事务都经手而过,世事无定数,纵观前后史实,史上奸佞残害忠良之事不胜枚举,不是绝对尽忠便能高枕无忧。”

“只要我能一直为华元帝所用,为他铲除异己的同时不威胁到他,他就不会自毁手中兵刃。”

“我不为奸佞,也不做忠良,愿成刀俎,不当鱼肉。”

冬青愣愣看了瑾瑜半晌,突然展颜一笑,刹那风光月霁。

她无法反驳,这半生经历已经明明白白,当年的她何尝不是忠心可表日月?最后只落得被发卖的下场。

“好一个愿成刀俎不当鱼肉,不愧是我的夫君,自古夫唱妇随,瑾郎一路直上,我便奉陪到底。”

瑾瑜心间顿时一片柔软,“自然要你相陪,世间若没了你,日月都将蒙灰,成为刀俎又有何用?”

冬青笑骂:“油嘴滑舌!你都快要步入而立,我们老夫老妻多少年,你还是死性不改。”

“是啊……”瑾瑜抱着冬青,怀中佳人一如初见般绵软,时间却已经过去数年。

过了今年,他就二十六岁了,加上前生的年岁,确实已经三十二岁,不再年轻。

冬青仰头,看着瑾瑜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小声道:“我们要个孩子吧,再拖下去,都老得动不了了。”

闻言,瑾瑜面色一沉,“嗯?难道你对为夫的能力有意见?什么叫老得动不了?为夫这就让你见识一下这个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