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叫方哥哥又回忆起那段痛苦的记忆了吧。
“子承父业再对不过,若无意外,我本来也该是成为一名铸剑师的,若不是……“方云微微低垂下头,薄唇轻启,片刻后才再次轻声道,“我想,纵使我成不了铸剑大师,我也当是不能离了祖辈历代经营之物的。我正是受父辈影响。”
方云说完,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拍了拍祁岩的肩膀:“正如你是受我影响一般。我看着你,就仿佛是想起了当年的我自己。”
方哥哥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祁岩分辨不出方云其实说的通篇都是假话,只是整个人都受到了鼓舞,心潮澎湃起来。
祁岩没想到方云真的会亲口说出这段痛苦的过往,短短的一句话里,仿佛每个字都带着血与泪。
若是方哥哥是因为遭受了那魔头的荼毒,被灭了满门无法继承家业,才不得不拜入浩渊宗中,那么他多舛的命运似乎也并未如他的愿变得好起来。
方哥哥到底是不知又因何原因,变成了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但既然方哥哥对他如此寄予厚望,那么他便绝不能叫方哥哥失望。
方云看着祁岩,只觉得对方在听到了自己的瞎话后,一改先前萎靡躲闪的样子,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方云被他仿佛会发光的眼睛盯得心里有些虚,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但他到底是没多评价什么,只是顿了顿,才又问:“不过是生了锈罢了,除掉便好。想你在浩渊宗中,你师尊不至于连个能帮你的人都找不来。可曾给别人看过?”
祁岩点点头:“找过了,是我派中专精炼器的长老,说是锈迹太厚了,没办法除掉。”
方云又用指尖敲了敲剑身,随即嗤笑一声,再次挥舞了一下沉重的重剑,口吻中带着一丝狂妄的开口道:“术业有专攻,他做不到那是因为他也就会炼一两个法器,多的都不会。想来也不过如此。”
祁岩微微抿了抿唇,眼巴巴的看着方云没说话。
“方才我仔细看了看,你这把剑似乎另有些门道。”方云又上下扫了两眼,伸手指了指剑柄,“我家族中历代出知名的铸剑师,家中所藏典籍自然是一般门派或者世家比不上的。幸而我年幼的时候好读书,多多少少看过些。这剑柄,我似乎有些印象,像是在某本古籍上见过。”
“可若是上古宝剑,应当是经年不朽的,不会落魄成这番模样。而若是凡铁,也不应当时至今日尚未烟消云散。”方云随后抬手摸了摸下巴,微微眯起了眼,“我方才摸了摸,听声音像是锈到心儿里面了,都这样了还能完整的拿起来,也是有些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