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涵歪头看看清秋,忽然拉着她的手:“我这个人一向是拿着最坏的打算来揣测人心的,当初我只以为你是要看我的笑话,或者报复以前我的做的错事。谁知你却是不和我计较,反而是真心的为我打算。我心里真的太羞愧了。这几天我仔细想想,明白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傻傻的上了欧阳的套,其实他的谎话只要仔细想想就能识破,我确实选择被蒙蔽。还不是我认为可以借住欧阳给你难堪。我有今天的遭遇全是自己心里存了坏心,我是被自己耽误了。”
“你这个话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圣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能想明白这个,离着圣人不远了。”清秋对赵一涵的坦诚有点吃惊。
清秋和赵一涵解开心结,谈话也没了拘束。
“说起来欧阳,我听说他靠着在报纸上写稿子谋生,最近他在和左翼论战里面败下阵来,好像去关外做教师了。”赵一涵蹙起眉:“关外的形势很不好,欧阳怎么会去哪里呢?”
清秋忽然想起来他们离开北京的时候遇到的烦心事,自从那之后她对着关外也就连带着没好感了:“你不知道,如今虽然说是全国统一了,可是关外还是化外之地依旧和以前一样的。他们闹着要在关外做建设,听说是建了不少学校,不是人家还重金请了好些教授学者过去教书么?欧阳那个人才学还是有一点的,去关外也好。”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日本人在关外渗透的很厉害,已经有不少的日本人开始在关外开垦荒地。我觉得太危险了,自从甲午之后日本对我们国家就有并吞的野心,他们国家土地贫瘠,自然是觊觎我们的国土了。可是东北当局还对愈演愈烈的移民情形视若无睹。你看我们国家,简直要四分五裂了。我觉得欧阳去那里,不是为了谋个生活出路,他在这边已经是名声尽毁,别是他想——”赵一涵拧着眉,担心起来。
“现在国家已经是快要凋零殆尽了,还说什么国土广阔。我连以前清的时候也不如更不用说以前的辉煌了。本该是全国上下一致对外的,却还要打内战!互相的消耗 ,我们关上门自己打架,殊不知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了。至于欧阳于坚他要做什么,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也只能做个看客罢了。”清秋叹口气,看着在那里玩耍的春生:“也不知道他们谈的怎么样了,你哥哥那个人别是钻了牛角尖,一片好意闹得悲剧收场。他不该对着春生那样说。”
清秋做了母亲就特别注意孩子的变化,春生虽然不吵不闹的在楼上玩,可是看他的神色明显和平常来白家不一样。以前春生是要按到处找元元和小彘一起玩的,可是现在,他只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一个劲的摆弄着积木。连桃花进来要带着他找元元和小彘,春生竟然装着没听见的样子,就是不肯理会。看起来赵忠恕的话真的把孩子打击着了。赵一涵仔细看看春生,叹口气:“希望能顺利解决,其实我更希望一萍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我们不管是亲戚也好,还是朋友对春生再怎么照顾也不能替代他的亲生母亲。”随着年纪的增长,赵一涵不再尖锐冷酷,她越来越变得有人情味。
想着赵忠恕对孩子的态度,清秋感叹一声:“当时我该劝劝你哥哥把孩子交给你教育。你哥哥一个男人怎么能照顾好孩子,家里也没个人能管理好家务事的。对了你可知道你哥哥在终身大事上是什么打算么?”
“我哪里知道,我每次问一声,他先不耐烦起来。我觉得他这辈子就独身一人算了。”赵一涵做个鬼脸,对着清秋吐槽着赵忠恕:“你想想看啊,那个女人能忍受着一个总板着脸的人?”
你又在说我的坏话,春生过来,我们回家去!不知什么时候,白绍仪和赵忠恕已经上楼来了,赵一涵看看哥哥的身后,迟疑着要问赵一萍的去向。
“别看了,她走了!我叫她带着春生,她自己不愿意的!对了,清秋你放心,以后她再也不会来打搅你们了。”赵忠恕弯下腰看看小外甥,伸手把他抱起来:“跟着舅舅回家吧。”春生看看舅舅,又扭脸看着赵一涵,小声的说:“我想和阿姨在一起。”
清秋悄悄地拉下赵一涵的袖子,她立刻会意,上前把孩子接过来:“我还要上海住几天呢,叫孩子陪着我吧,我现在做儿童教育,孩子们喜欢什么,他们的性格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正好有个春生,我可以在他身上了解下孩子的喜好。她走了,你是不肯把孩子给她还是——”赵一涵警惕的看着哥哥,刚才赵一萍对春生是有感情的,她可不相信一萍能扔下孩子见也不见就走了。
“她自己要走的,绍仪就在楼下,他可以给我作证的,我可没威胁她,更没叫她扔下孩子。”赵忠恕转向老友求助。白绍仪则是站在清秋身边,一个劲的摆手:“我把书房让给你们兄妹说话,至于你们说了什么,我可一概不知道。不过赵一萍叫我对你道个歉,她的莽撞行为被他们的阻领导和组织给批评了。她叫我和你说,当时情形紧急,她实在是没办法了。现在想起来是她自己的不是,还请你原谅。我想太太一向是善解人意的,一定不会计较,也就叫她不要放在心上了。”
清秋听着白绍仪的话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她本想问问自己不能帮忙,那些药物怎么要怎么运出去。虽然两边的斗争清秋也不明白是谁对谁错,可是打仗总有伤亡的,那边的伤员也是爹生母亲养大的,一样也该得到救治才好。可是赵忠恕在这里,她也就含糊的点点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早就不生气了。如今仔细想想她也是个有毅力有恒心的。我们不能理解她的心胸罢了。”
“哼什么心胸,不过是不安分的野心罢了。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索性说了,是我自己走私外放,放她的药品离开的。换来一片清静也好,不够要是那一天我东窗事发,也是我自作自受,谁叫我摊上个那样的妹妹呢。”赵忠恕板着脸,似乎被人灌进去一碗黄连水,苦的五官都抽抽在一起了。
赵一涵有点诧异的看看哥哥,她拉着春生对清秋和白绍仪告辞:“打搅你们了,今天是星期天,因为我们家的事情反而叫你们的星期天泡汤了。改日我请客,今天就不再浪费你们的宝贵的家庭日了。我们先走了。”
赵忠恕本想着白绍仪肯定留下他吃饭的,听着妹妹的话,他也没法留下来:“你还知道打搅了人家的家庭团聚,赶紧走吧!真是越来越讨人嫌,你还是早点嫁出去。”
送走了赵家兄妹,白绍仪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出口气:“哎呦,总算是风平浪静了。我是没想到老赵会同意帮着一萍做那样的事情!当时我叫他们在书房里面谈谈,我还在外面担心呢,别是老赵或者是一萍身上藏着家伙,到时候再出事了。这里是法国租界,一旦有事可是要惊动租界警察的。就是老赵也要惹事上身呢。”
“我也没想到,不过看着春生的样子,真叫人伤心。”清秋叹口气,靠在沙发上:“眼看着要到中秋节了,你预备着怎么过节呢?父亲和母亲不在,过节总是不热闹。也不知道绣珠带着两个小家伙上那里去了,都这个时候也不送回来。”
“你拜托绣珠带着元元和小彘多玩一会,她自然是从善如流的。你没发现绣珠越发的喜欢小孩子,看起来是真的长大了。父亲来信说德国那边是要和日本结盟的,我们在德国真的是无法得到多少的帮助。你没发现吗?以前军队里面的德国教官不少,更有整个整个的军全是德式装备。现在那些教官也少了,装备也多少进口了。没准用不了多久父亲也就回来了。今年的秋天怎么是一直没凉爽下来啊?”白绍仪郁闷的拿着折扇摇晃着。
正说着绣珠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白绍仪打趣着说:“我竟然不知道上海有什么好玩的生,叫你们这么晚才回家。绣珠你不是想听梅老板的戏么?可惜梅老板在北平。我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看戏的。”
绣珠使劲的扇着扇子:“外面怪热的,我带着孩子们去吃冰激凌了。今天街上难得安静的很。”清秋给绣珠倒了一杯茶:“我想是有人绊住你的脚了吧。你们都已经订婚了,还要整天黏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分开么?我劝你好好地珍惜这几天的单身生活,过几天举行了婚礼,你们怕是要烦腻了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绣珠倒也是没扭捏,她笑着坐下来对着桃花说:“我在外面跑了一天,渴死了,把你们上好的茶叶拿来我也尝尝什么六安瓜片。”清秋抱着元元看她红扑扑的脸:“你可是跟着绣珠姑姑玩疯了,脸上晒得这么红,快点跟着保姆回去休息一下。你可是趁着我不在跟前吃了多少的冰激凌啊?等着晚上肚子疼,我立刻送你去医院打针!”元元笑嘻嘻搂着清秋的胳膊轻快的说:“我可听话了没多吃,我还看着弟弟不叫他多吃了冷饮呢,我们和绣珠姑父在公园踢球来着。妈妈下个星期我还想出去踢球行不行啊。我不要穿裙子要换上运动服!”元元不满拎着裙摆,她早上穿着崭新的白色皮鞋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连着白色的花边蕾丝袜子都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了。
清秋皱皱眉,有点不赞成的说:“小姑娘家家的,整天就想着疯跑!哪里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白绍仪宠溺的把愁眉苦脸的女儿解救过来:“好了,现在的时代不同以往,女孩子也不能养的弱不禁风,你还真的预备叫元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以后上学,也要有体育课的。我认为国家要想强盛,需要提高妇女的身体素质。元元喜欢踢球就叫她玩呗。”白绍仪把女儿放在腿上,问她今天玩得好不好。
绣珠看着清秋无奈的一挑眉,忍不住笑道:“我算是见识了,我嫂子说堂哥对着他女儿百依百顺,简直就是把她当成王母娘娘供起来了,我还不相信呢。我回来见了几次可是相信了。不过元元倒是真的很可爱,她值得大家都疼爱。只是清秋嫂子你别是吃自己女儿的醋了吧。我觉得以前表哥追求你的实话也没这样百依百顺的。”
“你这张嘴出国一趟更加没遮拦了。你是不知道,我家是我做黑脸教训孩子,你表哥很狡猾,要做红脸当好人。”清秋对着绣珠吐槽着白绍仪的奸诈,“现在孩子听见我来了都吓得什么似得,反而是他落得了好爸爸的名声。以后你可不要上当才好呢。人家都说严父慈母,谁知你堂哥那个时候还哄我呢,说那是陈规陋习,要废掉父父子子的一套,叫我做出来严母的样子,因为母亲总是容易心软不会训斥孩子过头了。结果你看,我是他生生的骗了!”清秋指着白绍仪嘲讽道 。
绣珠跟着清秋落井下石:“清秋嫂子你才知道我堂哥狡诈么?他这个人从小就是顶着老实样子,其实比谁都精明的,我哥哥说堂哥小时候家里的规矩是饭后的水果不能挑挑拣拣,从盘子里面拿到什么就吃什么,不喜欢的也要吃,长得不好也不能扔掉。那个时候堂哥个子小,看不见盘子里面的东西。一次他摸着个皱巴巴的苹果,就说我吃多了饭,正撑难受不要吃了。婶婶也就算了,堂哥看着叔叔拿走了那个苹果,又跑到婶婶跟前说我又想吃了。一下子就摸到一个很好的桃子。我哥哥在边上看着肚子憋笑都憋得疼了。这件事被全家上下说了好久。”
白绍仪被绣珠翻出来以前的糗事,有点挂不住了,忙着打岔说:“绣珠你不能这样啊,你光听你哥哥的话。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的呢,没亲眼看见不能算是证据。”
“行了,你也不用和我们说什么法律条文。我看你还是绣珠的婚礼还有那些要预备的,省的到时候叫人看笑话。你们要举办冷餐会,饮料和酒怎么预备的?我明天去看看嫂子和堂哥,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这几天还是很热的天气,我看还是预备多点冷饮,你们定好了冰块没有?”上海虽然比别的城市更繁华,可是冷冻设备还不多,要大量的制作冰饮的时候是要订购冰块的。
“我也想着呢,婚礼是露天举行的,是要多预备冷饮的。”绣珠忽然想起什么,出了一下神,她靠近清秋低声的说:“嫂子你说我邀请燕西来我的婚礼么?我哥哥和嫂子的意思是还是算了,可是我想金家的人差不多都请了,独独不邀请燕西反而是扎眼的很。嫂子你帮着我拿个主意吧。”
“既然你们度放下以前的事情了,就请他也未尝不可,躲躲闪闪的反而小家子气。你家唐先生也知道你和燕西的事情,有什么课掖着藏着的。你想请燕西他是什么意思?”绣珠都要成亲了,想着以前绣珠非燕西不嫁,两个人纠缠了这些年,真是叫人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绣珠和唐立德的婚礼是两家一起联手办的,绣珠想请燕西也该顾忌一下男方的想法。
“就是他主动提出来邀请燕西的。你放心唐家上下都很通情达理的,我哥哥倒是杞人忧天了。真是小气!”绣珠有些不满的抱怨着哥哥。
白绍仪听着绣珠的话,给清秋一个眼色,清秋立刻心领神会,白雄起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他不肯请燕西来绣珠的婚礼也不是担心燕西会来砸场子,而是有别的考虑。清秋想着先安慰绣珠:“你哥哥有自己的考量,你先别管这个,婚礼的衣裳你都试好了?那些首饰呢。你的婚礼可是要轰动上海滩了,又是西式的,又是中式古礼的。我可想看看你穿着上衣下裳 ,贴着花钿带着博鬓步摇是什么样子。不过按着绣珠妹妹的美丽肯定是笔画上走下来的美人了。”绣珠来了兴趣和清秋说起来婚礼的细节。
没了赵一萍的打搅,清秋的日子倒是轻松不少,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身边有相爱的人陪伴,每天能陪着孩子,闲暇时间亲友聚会或者全家出游,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唯一叫清秋有些担心的是母亲年纪渐长,身体有些不如以前。好在冷太太在乡下老家过得不错,她舅舅宋少卿混的风生水起,颇为得意。对着冷太太还能照顾的不错,清秋也就暂时安心了。倒是白绍仪想着冷太太到底是上年纪,和清秋私下商量着还是在上海再置办一座房子,请冷太太住过来,大家离得近了也能互相照顾。
清秋感念白绍仪的仔细,就留心了房子的事情。绣珠的婚事办的很顺利,清秋被白雄起的太太请到家里帮着在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自然是色色齐全的,绣珠妹妹的终身大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大哥和大嫂一件大事算是完成了。怎么不见大哥在家?”清秋想起来绣珠抱怨白雄起不肯邀请燕西的话,她试探着白太太的口气,想知道白雄起的顾虑。
“哎,你大哥这几天忙得很。你是知道的,现在是人情如纸,他以前做总理的时候也是风光的很。可惜一夜之间就成了过气的人了,他心里不肯服气,如今正在上下奔走,想找个机会东山再起。你大哥最近忙的很,我看他是有点眉目了。”白雄起早就不做官了,他还坚持吧绣珠的婚事能办如此隆重,看样子是白雄起要借机结交些要员了。
要是那样是极好的,大哥还在盛年在家做寓公实在不合适。他以前的手下听说不少都在南京谋了职位。大哥那样有能力的人怎么会在家里浪费人才呢。前几天绣珠和我她想请燕西来参加婚礼,我看婚宴的安排上金家的人请了不少,独独不请燕西反而是叫人疑惑的。以前的事情那是在北平的时候,绣珠还小不懂事。现在大家都长大懂事了,还是翻过去吧。清秋提出来绣珠的意思。
“我也是那个意思,现在都提倡男女平等,离婚官司也是平常的很,我和你大哥说了几次他就是不同意。我昨天晚上追着他盘根问底的,你大哥说燕西总是和那群左翼的走的太近了,他最近拍的电影上面很不喜欢。你大哥是个保守的人,最进见不得什么左翼的激进思想。因此为了避嫌他才不回去请燕西呢。我现在也是为难,一边是绣珠要顾忌以前的面子,我还担心唐家见着我们对燕西讳莫如深想歪了。一边是你大哥远着燕西。我真是左右不是了。”白太太有些伤脑筋的叹口气,夹在丈夫和小姑子之间太难受了。
“既然如此大嫂就和绣珠直接说吧,其实大哥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金家和白家的关系谁不知道。别说燕西拍了激进思想的电影,就是燕西跑到了那边去,也和白家是认识的啊。就连着领袖还把自己的大公子送到苏俄去,何况是我们这些百姓呢。”清秋倒是对白雄起的小心有些不置可否,看样子白雄起是真的太想再回到官场去了,唯恐和当局有一丝违逆。
白夫人想想清秋的话,也很赞成:“你说的对,你哥哥好歹是做过总理的人,犯不着上赶着巴结他们。就按着绣珠的意思,既然金家的人已经请了,也不缺燕西一个人。对了燕西现在和谁在一起呢?他的年纪不小了也该有个家了。”当年燕西和绣珠订婚,固然是两个人实在是不相配,可是燕西被退婚里面多少是白雄起做了手脚,白太太到底有些过意不去。“当初的事情也有我们的绣珠的不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么。等着燕西得了好姻缘,我可要送上一份厚礼的。”金家败落了,燕西也没分到多少钱财,他虽然电影拍得轰轰烈烈的,但是做演员导演在白太太看起来和下海唱戏差不多,也是富家公子没了生计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我听见梅丽说燕西和邱小姐倒是走的很近,他们在北京的时候就认识,上次燕西被冤枉抓去坐牢,也是邱小姐仗义相助。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难说。当初谁能想到燕子和邱小姐能在一起呢。”清秋感慨起来人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当时燕西和绣珠怎么都是无比登对一对眷属,他们家世相当,从小长大,绣珠对燕西感情深厚,若是结合在一起自然是一件美事。谁知燕西却三心二意的,最后两个人都订婚了还是分手,如今回想起来真叫人唏嘘不已。
绣珠的婚礼顺利举行,清秋和白绍仪坐在女方家属的位子上看着绣珠穿着婚纱惊艳出场,当白雄起挽着妹妹的手缓缓地踏上洒满了玫瑰花瓣的红毯上时,清秋感觉到整个会场顿时安静下来。在场的人呼吸一窒,鸦雀无声,大家不错眼的盯着绣珠,心里都忍不住赞叹一声:“好美的新娘子,好幸运的新郎官!”唐立德睁大眼睛,先是惊讶的盯着绣珠几秒钟,随后他脸上只剩下傻呵呵的笑容了。
“你看唐立德的样子,都傻了 !他和绣珠也不是媒妁之言,结婚之前面都没见,怎么还是傻兮兮的。”白绍仪对唐德利的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好笑,在清秋耳边低声的嘀咕着。“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做新娘子的时候,绣珠本来就很出众,她今天是主角,自然是光彩夺目了。”清秋的心思全在做花童的元元身上,看着女儿煞有介事的拎着小花篮在新人前面轻快地走着,清秋忍不住嘴角上翘对着女儿悄悄地挥挥手。
“表哥还笑话人家呢,你怎么不记得自己结婚的时候,也是傻乎乎的看着清秋啊!我家里还有当初的照片呢,等着我找出来,看你还笑话别人么?”玉芬在清秋和白绍仪身后,把他们夫妻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
白绍仪脸上一窘,立刻扭脸对着玉芬说:“只见着佩芳,怎么不见表哥呢?”凤举竟然没来参加绣珠的婚礼,这叫白绍仪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