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江阮摇摇头,“先生说他算不出自己的命,而我的命与他的牵扯太深,自然也算不出。”

沉锦眯着眼点着头,“倒也是,只是即便他是算命的,却从来不信命。”

江阮手指动了一下,沉锦又道,“他信的是情义。”

“有些债欠下了,早晚得还,只是不知该由谁来还,这也许就是你所说的命里注定吧。”沉锦的眸子看着江阮的肚子,手指敲着杯壁,“若到了那一日,希望你不要舍不得。”

沉锦似是醉了,说的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既不信命,又如何是命里注定?

江阮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鼓起的肚子,心里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感觉,她觉得沉锦话里有话。

不知何处传来花琰的大叫声,然后一身绿衫的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叶舟逸,你离本神医远一些...”

叶舟逸手里拎着一只绿毛红顶的鹦鹉,兴奋不已的跟在花琰身后,“你看看,你看看,你像不像这只绿毛鹦鹉,它明明就是你的胞弟呀,你别躲呀...”

花琰窜进小院,一脸的气急败坏,“贺羽,给本神医把叶舟逸轰出去。”

贺羽轻哼了一声,没动。

花琰跳着脚的蹿过沉锦身边,沉锦闲闲的伸了伸脚,花琰扑通一声,五体投地的趴倒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叶舟逸拎着鹦鹉蹲在花琰身边,乐呵呵,“来,神医,把你家弟弟带走吧。”

花琰撑着地爬起来,看着沉锦目露凶光,沉锦支着下巴,笑得一脸无害,“花花,我病了,给我瞧瞧病吧。”说着将手腕伸到他面前。

江阮本因为以花琰的脾气会忍不住一口咬掉沉锦的手,却不可思议得快看到花琰即便是气的七窍生烟,却敢怒不敢言的执起沉锦的手腕把起了脉。

沉锦笑眯眯的盯着他,“怎么样,我得了什么病?”

花琰咬牙切齿,“不治之症。”

“什么?”沉锦拖长声音。

花琰打了个寒颤,似是忆起了些什么不好的回忆,双手攥拳,咬牙,“二爷身体倍儿棒,龙精虎猛。”

沉锦满意的点点头,拍拍花琰的头,“嗯,花花乖,把你家胞弟带回屋好好养着吧。”

贺羽向来冷脸,此时拼命忍着笑,把一张脸都憋红了,而叶舟逸没那么多的顾及,拍着地笑得惊天动地的。

江阮也是看的眼皮直跳,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以往花琰可是将宴琨还有贺羽等人吃的死死的,还会时不时的吐槽一下祁烨,哪知他在沉锦面前竟是这幅模样,倒也是稀奇了。

一个青衣人影不知从何处出现,在沉锦耳边说了几句话,沉锦的眼睛募得亮了,“纪泉明跑了?怎么这么快?”

“陛下昨日升了他的官,他怕是知道陛下有所察觉了,所以跑了。”

沉锦笑了,撩袍起身,“好久没活动了,本将军亲自去把这个挖我家小三儿墙角的蠢男人抓回来。”

第64章

江阮在祁王府里一直待到了黄昏时分,终于等到了榕桓回府,不知他从何处回来,身上的衣衫虽是干净的,但许是因着江阮怀孕,对气味比较敏感,她从他的身上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桓儿。”江阮迎上前去。

榕桓显然没料到江阮会在这里,愣了一下,才恭敬的行礼道,“婶娘。”

江阮踮起脚尖替他拂去头上的落叶,“饿了吗?我让人给你热一下饭菜。”

榕桓迟疑了一下,退后一步,离她远了一些,“不用,我随便吃些便好。”

江阮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想要替他拍一下身上的尘土,被榕桓躲了开来。

江阮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榕桓低头,轻轻道,“婶娘莫要误会,只是,我身上脏...”

江阮看了一眼似是又长高了不少的少年,靠近他,执意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轻道,“无妨,婶娘不嫌。”

榕桓终于没有再拒绝,跟在江阮身后进了屋,江阮让宫女将饭食热一下,然后亲手洗了一个热的绢帕递给榕桓,让他擦手,榕桓顿了片刻,伸手接了过去,小心的擦着双手。

江阮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红,不管是沉锦,祁烨,还是她,都把这个少年看的太过强大了,无论他的外表多么沉稳,做事多么老练,内心深处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饭菜上来,江阮递给他筷子,榕桓大口的吃了起来。

江阮给他倒了一杯水,“慢些吃,不急。”

榕桓似是很饿,吃了三碗饭才罢休,到底是长身体的孩子,饭量大,想到这些日子榕桓可能受到的苦,江阮心里就泛起一阵阵的疼意。

江阮拿起绢帕给榕桓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声音温柔,“桓儿,婶娘现在不方便每日在王府里照顾你,你若有空便往宫里去吃饭好不好?”

榕桓看她一眼,声音平平,“我不需要人照顾。”

江阮笑着拍拍他的头,“胡说,你还是个孩子,怎么就不需要人照顾了。”

榕桓垂着眸,薄唇紧紧抿着,没有说话。

江阮想到沉锦说的那些话,对榕桓既心疼又无奈。

榕桓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问道,“婶娘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吗?”

江阮忙点头,现在似乎只有她腹中的孩子才能引起榕桓的一点儿兴趣了。

“我做的小床也已经做好了,明日我便让人送进宫里去。”

“好。”江阮应着。

榕桓又不说话了,江阮无声的叹息,想了想,试探性的去抓榕桓的手,榕桓动了一下,并未拒绝,江阮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轻轻放在她被大氅覆盖住的鼓起的肚子上,温柔的说道,“还有两个多月,这孩子便能出生了。”

榕桓的手一接触到江阮的肚子,江阮腹中的孩子便激烈的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的踢着榕桓的手,似是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