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处囤积食糖,先他人一步将目标锁定南方。
现在调控糖业的政策已经出台,广右省那边也得到消息,糖价开始上升。
更多人将目光放在甜城之称的广右省,唯有他快人一步在南越省各处村落低价收购那些滞销的食糖和糖蔗。
西岭村上千吨食糖是块肥肉,如果啃下来,少说能赚几百近千万。
他绝对不可能放弃!
必须啃下来!
北方豪商:“我会联系银行,调取目前可用的资金。但你们,必须拿下西岭村所有食糖!否则,你们承担不起糊弄我的后果。”
骆从诗和唐镇对视一眼,信心满满:“您放心,我们再蠢,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我保证,周永利和骆从书所有财产叠加,也绝对拿不出三十万!!”
第14章
当骆白和周昊海到达公社时,公社外面层层围了好几圈人,全都伸长脖子看热闹。
最里层的是蔗农,正等着周永利或是北方豪商的资产证明。
徐东去外面一趟,回来后不慌不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周昊海见状,捏紧拳头:“回头看我不揍死他。”
骆白:“记得套麻袋。”
这时候有个穿着蓝色工人服的年轻女人走进来,她身后还带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穿工人服的年轻女人就是制糖厂的车间主任,截胡徐东的‘高学历’新人。
她跑了趟长京市,准备许多材料,还找来一名银行职员以及银行开具的资产证明。
此时的资产证明没有后世的麻烦以及限制,尤其对于银行大户,会予以特殊照顾。
八十年代的人们压根没有把钱存到银行的概念,距今短短几年,观念虽有所改变但也达不到后世人人将钱存进银行的盛况。
周永利和骆父站起迎接那名银行职员,后者打开公文包,拿出文件。
“这就是周永利先生于今日在我行开具的资产证明,所有不动产并流动资金初步估算,十五万左右。”
嚯——
哗然声起,闻者艳羡不已。
万元户在西岭村不少见,但十几二十万的,那就真的是有钱。
他们原先知道周厂长有钱,却也料不到原来那么有钱。
随后,骆父将骆母带给他的存折、房产地契等摊开,放在桌子上。
“我全副身家也都放在这里,没有十来万,但三四万还是有的。”
骆父环视众人:“我知道大家整年收入就靠田地里几亩糖蔗,糖价疯狂下跌,连带糖蔗价格也下跌。大家心里疼得滴血,偏偏食糖滞销,厂里还不上钱,你们心慌,我们都能理解。我和周厂长一直在努力争取,争取你们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
蔗农们沉默,围观众人也都安静。
这是骆父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敞开心怀畅谈,也是西岭村村民们第一次真正了解骆父为人。
畅谈是了解的前提,而了解就是彼此信任的开端。
任何以发展经济为目的的改革,不是执政者的一言堂。
真正开展实施并在改革道路上前行的,恰恰是默默无言的人民群众。
骆父铿锵有力:“如果没有市场渠道,如果我们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绝不会阻挠,绝对积极配合!但是现在,尽头是光明平坦的道路,我们可以保证你们——西岭村所有蔗农,今年不仅不会血亏,而且是大赚一笔!”
骆父和周永利目光炯亮,犹如黑暗中明亮的火炬。
在场的蔗农几乎被说服,而围观的村民们心潮起伏,激动澎湃。
九十年代,经济开始腾飞。
整个华国朝气蓬勃。
上下百年,再无哪个时期及得上此时的蓬勃旺盛和纯真美好。
一辈子大字不识的农民们或许会被愚弄,但此时的他们无疑非常容易交付信任。
至少围观的村民,改变了以往对骆父浅薄的印象,心中打下拥戴他的基础。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从人群中传来,吸引众人的目光。
只见人群中走出五六个人,尽是西装革履的打扮。
如今的年代,很少有人穿得这么正式。
而走进人民公社的几人,梳着大背头、打了摩丝。笔直的西装裤,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后头几人还提着手提箱,腰间别bp机。
瞧着像是香港电影中走出来的大人物,让人心生敬畏。